等大家在操场上解散后，秋树拿着笔和本子就要去行政楼那边的会议室，刚跟着叶静几人走了一步她就停下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三班的位置。
三班也才刚刚解散，众人三五成群的，有往教学楼那边去的，也有往校外走的，等人群过去，就能看到游芒站在原地低着头摆弄手机。
有点孤零零的样子，秋树想。
叶静顺着秋树的目光就看到了游芒，她感觉自己有了选择，斟酌片刻后说：“我和杨梅她们先过去?”
秋树扭头冲叶静笑了笑：“嗯，我马上就过去。”
叶静也就没再逗留，她已经确信游芒上位成功了，拉着杨梅和应沁就走了。
秋树走过去，游芒抬眼看她，也不说话，就等着秋树先说话。
秋树笑着说：“估计学生会开完会还有事，你先去食堂吃饭，不用等我。”
游芒站着没动，看向秋树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
秋树用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忽然笑着说：“要不然你也来学生会，给你个部长当?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了。”
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但游芒点头了，她把手机揣回兜里，神色冷淡地点点头：“好。”
秋树的嘴角弧度再次上扬，好像马上就要笑出声，她说：“后面不是还有个文学社吗?再来学生会会忙不过来的，还是算了吧。”
游芒没回应，就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秋树。
秋树笑容不变，语气柔软了些：“你不是还要给我讲题吗?”
游芒停顿了下，像是才想起这件事一样，“嗯”了一声。
秋树笑笑，又说：“去学生会也是跟其他人一起，不方便说话。”
她说完就去观察游芒的表情，见冰块微融，就笑眯眯地说：“你先去食堂，吃完饭直接回寝室，不用等我。”
游芒轻飘飘地看了秋树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秋树盯着游芒的背影，心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摇摇头去会议室了。
开会并没有耽搁多长的时间，甚至半个小时没到就结束了。叶静和杨梅几人拉着秋树去食堂，商量着晚饭吃什么。
叶静心情不错地挽着秋树的胳膊，一脸饶有兴味地说：“秋树，你昨天看了学校论坛的那个帖子没?”
秋树不明所以，笑问：“什么帖子?”
杨梅和应沁一下反应过来，直接笑出声来。叶静就把昨天广播表白的事说了一遍，企图唤醒秋树的记忆，然后才说到昨天挂在首页、标着“HOT”字样的帖子：“今天在操场的时候，那个女生不是还过来了吗?只是还没到你面前就跑了，想起来没?”
叶静这样说，秋树“啊”了一声，笑着说：“原来是这个事啊，就是单纯想和我做朋友，怎么还成热帖了?这件事没什么好讨论的。”
这个时候的大家还不是未来那种趋向于“自我表现”，对于那些表现得“特立独行”的人来说，总有一种想要将其打压下去的心理，希望对方和自己、和大家一样，保持“平庸”。
承认对方勇敢、说一句鼓励的话，还是有那么点难度的。
所以在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大家态度暧-昧，隐隐有拿来当一件很好笑的谈资倾向，也乐于取笑当事人。
就跟习惯独来独往的游芒，成绩一直保持着年级第一，是各科老师的“心肝”，但她有一样“不好”，她家境很差。于是这就成了别人的攻击要害。
好像这样打击游芒，就能把人拉到跟自己一样的高度，甚至比自己还低的位置。
平时可能不觉得，但在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人会不自觉地说出附有攻击属性的话语，接着其他人从众附和了这些话，那么一起孤立/霸凌事件就会发生。
有了主犯，就有了从犯。
秋树把“广播表白”的事轻描淡写地带过，叶静顿时就觉得失了兴趣，觉得确实挺无聊的，没什么好说的。
但叶静又想了下，觉得秋树应该也没那么在意那个学妹，至少不像对游芒那样。
因为根据她对秋树的了解，对方基本上就是喜欢当雷锋的性格，能偷偷做的就偷偷做，这样直接开口帮那学妹解围，估计是没想着要和那学妹做朋友。也就是能帮一下是一下，但不会一直帮着。
所以很多人对秋树有好感，不是没原因的。
叶静松了口气，一个游芒就够了，完全不想再来第二个游芒。
众人安静了一瞬，但有秋树在，就永远不会缺话题。
杨梅打破平静，说：“也是，秋树在学弟学妹心里，人气还挺高的。这届高一刚开学那会儿不是还弄了好几个投票选项吗?人气榜那里你被投到第一名了，校草都被压下去了，明明我们学校女生更多啊，感觉还真有点像追星了……”
每一届搞投票也算是树德的一大特色了，以前秋树也经历过这事，但都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按照未来的标准，她这样算是有点像“网红”了。
应沁接道：“让我想起去年高一的时候，秋树迎新会上唱歌，不是还有人上台送花吗?高一就把前校花给挤下去了。”
秋树笑笑没说话，她想说的已经说完了，这会儿就是闲聊天，也不介意其他人聊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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