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
福尔康心中却是一动。
“这法子倒是可图,容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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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州织锦厂供上来的雪缎,老佛爷特命奴才给容嫔娘娘送过来的。”
“雪缎?”含香心底一咯噔。
“是啊,”桂嬷嬷不发威的时候,倒也是个面目和善的老太太,“听晴格格说,这雪缎是雪莹蚕丝织成,乃是布料中的极品。织锦厂送进宫的,统共也没有几匹。依老奴说,容嫔娘娘也是甚得老佛爷眼缘,除了皇后跟几位妃位的娘娘,老佛爷可是谁都没舍得赏,连晴格格那里也没有呢。”
老佛爷青眼相加,含香自然欢喜。可她听着这个雪缎,总觉得心里别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qíng给落下了。
不管怎样,先谢了恩再说。
含香吩咐维娜将雪缎收好,并示意维娜亲自送桂嬷嬷下楼,塞给她个令人满意的红包。
“维娜,这些雪缎原封收好,一动都不要动。”
“公主,这缎子真的好漂亮,维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衣料,摸着也又轻又薄,真的不用吗?吉娜的手巧,让她给公主,裁制一件贴身的小衣也好啊?”
“不!”含香摇摇头。
獾猪哥哥再红,也是十多年前播放的了。里面的每一件事,她也无法记得完全清楚。只是对这雪缎的印象,总是怪怪的。
保险起见,还是——“原封不动。”
雪缎带来的困扰并没有萦绕在含香心里多久,因为又过了半月,是乾隆爷的大寿。
乾隆二十五年,八月十三。
这位爷坐在上首,看着众大臣、亲王、贝勒、使节们照规矩行李贺寿,说实话,每年都是这一套,他也觉得无甚意思。
相较之下,乾隆爷更想知道后宫妃嫔们给他准备了什么寿礼。相比于亲王、贝勒们的依礼循旧、大臣们对清廉名声的顾及,他的大小老婆们才真正是极尽所能、花样百出。
当然,这个不急,要挨个宫里慢慢收才有意思。
随即,他就将目光投到下首,顺着位子一个个扫过去,当遇到那红妆丽人的时候,禁不住呼吸一滞。
几日不见,他的爱妃更加光艳照人了。
小东西!
乾隆忍不住心底哼一声。
这些日子因为令妃丧子又有孕在身,他甚少去宝月楼走动。可这小东西,不但没有因企盼圣驾而憔悴,反倒看上去越发的滋润了。
乾隆爷正生着闷气,却瞧见那被他惦记的小人儿似有所觉,悄悄抬眼遥望上首,一愣,又迅速低下头去。
耳根下蔓延出的红晕,渐渐爬到了面颊。
乾隆顿时心qíng大好。
他的爱妃粉装玉琢,盼的只怕也仅仅是他不经意的一瞥吧。
所以到了御花园赏烟火的时候,他吩咐吴书来,给含香安排了一个紧靠着他的位置。
反正这不过是宴后的余兴,又算不得正式场合,份位规矩什么的,就让它先歇着去吧。虽然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揽佳人入怀,但闭眼轻嗅,能够品味暗香浮动也是好的嘛。
“你看你看,又一个上去了!哎哎,又一个下来了!”
“哎,好多火花,散开了!散开了!”
“真是太漂亮了!太jīng彩了!”
“快看快看,又上去了一个!”
热烈喜庆的氛围中,“花鸟一家亲”们也没有往日显得那般聒噪。连太后脸上也露出了慈爱祥和的笑容,在老太太的心中,也是喜爱的孩子们的热闹活泼的。当然,若能守规矩就更好了。
“什么人!”
福尔康的一声惊呼,却打断了众人的欣悦之qíng。
“何事吵嚷?”乾隆厉喝。
“启禀皇阿玛,刚才假山后人影一闪,疾掠而去,可能……”永琪略有踌躇。
“可能什么?”
“可能是个刺客!”
众人大惊失色。
乾隆拦腰一楼,已将佳人抱入怀中。
“皇上!”含香娇声轻呼,不经意间抬头,却瞥到了令妃怨毒的目光,以及,一丝得意?
“侍卫何在?”
“皇阿玛请放心,尔康已经率人追着那人影去了,想必很快就能将刺客拿下。”
乾隆气的直想捶这个白痴儿子一顿。弃帅保卒、因小失大,还一脸得意的立在身前等着夸奖他布置得当。
调虎离山有木有?!!有木有!!!!
“保护太后!”
乾隆爷一声怒喊,五阿哥才反应过来,也不瞎指挥了,跟着大内侍卫一起将皇上、太后、妃嫔等围在中间。
含香缩在乾隆怀里,却忆起了这个熟悉的场景。
她扭头看皇后跟容嬷嬷的神色,果然不像其他人那般惊慌。皇后紧紧将十二阿哥永璂搂在怀里,表qíng却镇定,还频频的向令妃投去冷冷的目光。
等等,怎么会是令妃?
“启禀皇上。”
“刺客呢?捉到没有?”
那回禀的侍卫有些吞吐,“奴,奴才等跟随福大爷将那黑影围追堵截,可谁知,谁知他跑进座楼里就消失了踪影。”
乾隆顿时怒了。
任谁家里偷偷溜进个陌生人都会bào跳如雷,更何况几十个侍卫都捉不住一个人,这不等于告诉他说自己养了一群废物?
乾隆爷声色俱厉:“他跑进了哪座楼?”
“回万岁爷,是,是宝月楼!”
哎?
含香惊了。
耶?
皇后也惊了。
她扭头去瞅同样惊讶的容嬷嬷,心底不禁着急。
坏了,这巴郎安排的什么混账人手,怎么还能跑错了方向?!!!
第十五章 巫蛊
福尔康有些无奈,这跟他原本的计划大有出入。
但是……无所谓,把人打入了冷宫,他反倒更容易偷出去。
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淡薄身影,又抬头,等着乾隆的发落。那位爷手中,正捏着雪白的布娃娃。
“这个就是,在容嫔房间里搜出来了的?”问话的是太后。
福尔康答道:“回老佛爷,确实如此。”
太后望着乾隆手中那个扎满针的布娃娃,面色大变。那雪白的布料上,自然还有一行字。
“皇帝,你说怎么处置?”
乾隆心底也很震惊,明明是在追捕刺客,怎么竟然,搜出这么个东西。
起初,他确实是心寒的,想着赋予她的无上宠爱,想着他甚至连根本不该属于帝王的qíng爱都一并jiāo给她,她的房间里,却藏着这样你个恶毒的事物,实在是叫他失望。
可他的满腔怒火,在接触到那双委屈无措的眼睛后,又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心软了,同时,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这巫蛊之祸,自秦汉时期就有,但那都发生在中原大地,回疆也会有吗?
今晚的事又实在是疑点重重,那个刺客为何溜进宝月楼就不见了,而侍卫冲进来,本是捉拿刺客的,又怎么会注意一个小小的布娃娃?
还有,他不得不承认,小东西平时对他的倾慕与依赖,他实在不愿去怀疑她,更何况,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可是,人赃并获啊……
乾隆再次陷入沉思,他要找个什么台阶,才能将事态稳下来呢?
随着大部队一齐赶到的令妃此刻出了声,她没有像其他妃嫔一样各回各宫,而是跟着太后、皇后一路奔波追到了宝月楼,为的就是说下面这句话:
“万岁爷,容嫔妹妹身子娇贵,宗人府那种地方,可不是她能够承受的啊?”
乾隆心底怒火狂烧,朕什么时候说过要送她去宗人府了?!!
令妃迎着乾隆爷狠历的目光,心底就有些哆嗦。但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也没机会退缩了。
“臣妾,臣妾也是一时心急冲口而出,请万岁爷恕罪。”
心急个屁!你是心急她还不死吧?宗人府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乾隆还没来及发作,太后却又发话了:“皇帝,令妃的话倒是提醒了哀家,家丑不可外漏,这件事,就jiāo宗人府查办吧!”
太后往日对含香虽还满意,但事qíng牵扯到自己儿子的安危,她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皇额娘,”乾隆斟酌着措辞,“含香是回人,这巫蛊之术,她搞不好连听都没听过。况且今晚之事还有许多需要推敲的地方,不可妄下定论。”
“就是因为不能妄下定论才要送去宗人府查啊?”老太太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来,“回疆有没有巫蛊之术,哀家不清楚。但谁又能保证,她不是回疆假意归顺后,给皇帝施的美人计?这个巫蛊娃娃,想必就是回疆打算叛乱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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