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福家跟令妃那不省心的狐媚子之间的关系,老太太更是堵得慌。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这群混账东西!”
太后把桌子一拍,桂嬷嬷紧忙上前佯装熄火,“老佛爷,既然万岁爷都说今晚的事qíng不追究了,您又何必再因此而动怒,图惹生气。”
“咒魇皇后,陷害皇妃,天大的事,怎么能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看样子,火却越烧越旺。
“那,”桂嬷嬷一脸为难,“哪又能如何呢?皇上一言九鼎,若老佛爷继续追查,岂不是要伤了万岁爷的脸面?”
“哼!是谁做的,哀家心中有数。就算今晚的事qíng不再追究,哀家也能从其他地方,将它找补回来!”
太后凤口一开,眼角闪过一丝狠历。
桂嬷嬷的心底,却透着一股子得意。魏清泰?不过是个内务府的内领管,就算有个当了贵妃的女儿又能嚣张到几时?这后宫里,终究不是令妃最大!
坤宁宫
“娘娘,实在太危险了,这事儿可不能再做了。”容嬷嬷吓得手仍在抖。
“你也是,坤宁宫里什么布料没有,偏偏要去用那雪缎!”那拉氏是又气又怕,可容嬷嬷跟了她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她也不愿再多责怪她。
“娘娘,那现在,咱们那个娃娃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那拉氏急的直跳脚,“快烧掉,赶紧烧掉……不行,回头若敬事房真查起来,岂不是正好少了一个娃娃的数量?把它剪开,随便做个什么香囊挂件儿的……这也不行,上面都是针孔,怎么再fèng制物件?……”
“娘娘,娘娘,”容嬷嬷见皇后如此,反而先镇定下来,“皇上今日当面宣布不追究了,那是金口玉言,绝无悔改的。娘娘您别紧张,不要自乱了阵脚。至于宫里剩下的那些雪缎,我明儿就让她们裁了去,绣花也好,fèng荷包也好。桂嬷嬷不过就是那么一说,这布料裁的如此零碎,总也会有些扔了的下脚料,哪能真的一五一十对上数?”
那拉氏经她安慰也冷静下来,却又不放心,“别,容嬷嬷,别等明天,你现在就去办,现在就去办!”
“是是,奴婢现在就去。”容嬷嬷领了旨意,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皇后忽然又开了口,“容嬷嬷,你说,皇上为何又不追究了?”
若像一开始,矛头直指含香,乾隆下令不再追究,那拉氏还能够理解。
可这雪缎的事qíng一提,含香将自己那份取了出来,可是原封未动。她那番“老佛爷赏赐的,含香没舍得用”的言论,可是把太后说的都点头欣慰。
眼见形势一片大好,皇上为何不肯再追究?难道,他也猜到了幕后的人是令妃?难道,万岁爷心目中,终究还是偏袒令妃多一些吗?
“娘娘,圣心难测,奴婢不敢妄加揣度,”容嬷嬷道:“只是,这紫禁城几百年的历史,东西十二宫,哪个里面又能是完全gān净的?说句诛心的话,恐怕慈宁宫也……”
“你别说了,”那拉氏急忙制止,左右看顾一番。明知已提前遣走了其他人,心底仍未免不踏实。
容嬷嬷心底叹气,自家娘娘什么都好,就是这胆气跟心计,实在差延禧宫那位不只十万八千里,便是跟宝月楼那位主儿相比,也是不及的。
“娘娘,皇上不查,恐怕是为了两个心。”
“什么心?”
“查的过程,烦心;查的结果,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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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说人老成jīng,这容嬷嬷在宫里混了一辈子,别的事qíng不敢说,揣度主子的心思、尤其是事关后宫的,总也能八九不离十。
乾隆爷下令不再追究的原因,也差不多就在于此。
自秦汉以来,“巫蛊事件”便从未断过。历朝历代,无论谁摊上这事儿,都是满朝皆惊,牵连甚广。最为轰动的便是汉武帝时的“巫蛊之祸”,死了几万人。
乾隆爷不是不想查,是不敢查。一个小娃娃,不知道会抖出多少秘密?牵连多少人?整个后宫天翻地覆不说,便是到时候,也未必能保得住他想保住的人。
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当着众人面明说。因为他不说,太后等人也明白,他不说,那幕后之人也该有所警觉,有所收敛。
况且,不查,他就不知道那人是谁了吗?
只是,这些话,他怎么跟他的小妃子说呢?
望着她忙忙碌碌的服侍他梳洗,为他宽衣,脸上似是并无异色。
只是,不哭,却也没笑。
“含香……”
他专门留下来安慰他的小妃子,可又不知道这安慰的话,应该如何出口。
“你,生朕的气了吗?”
因为朕没有查出那陷害她之人,因为朕没有当面惩处那幕后黑手,因为朕妄图将今晚一切揭过,令她白白跪了一个时辰,令她白白被众人指摘,令她白白受尽了委屈。
“皇上……”
含香声音刚出,眼圈便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睁大眼不肯让它掉下来。
“含香不会生皇上的气,含香只是害怕。”
乾隆见她qiáng忍泪意,心中怜爱更盛,拦腰将她搂在怀里。
“不要害怕。有朕在,朕绝不会让他们伤你一根毫毛。朕已经传旨傅恒,这宝月楼里的太监、宫女全套换过,要他亲自从内务府挑人。若再有差池,朕唯他是问。”
“皇上,我不是害怕这个,”含香搂着乾隆爷的脖子,眼泪就簌簌掉了下来,“我怕,我怕你不要含香了!”
“傻丫头,说得什么胡话,朕怎么舍得不要你?”
“皇上,含香最近一直在努力学习规矩礼仪,还有我大清朝的历史跟法典,含香知道宗人府是个什么地方。含香害怕的是,今生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小东西,”乾隆抬手去擦拭美人儿的泪痕,揉着她细滑的小脸,“朕知道,今晚的事qíng把你吓着了,可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你进宗人府的。你落一滴泪,朕都会心疼,又怎么会舍得让你去那里受审问?”
含香依旧不住的摇头,“皇上,含香不是不懂事,含香也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今晚,fèng制那个布娃娃用的不是雪缎,含香还能清白昭雪,皇上还能下令不再追究吗?含香怕再也见不到皇上,可含香也害怕,叫皇上为难……”
乾隆沉默了。
大清律法,祖宗规矩,若今晚没有当场证明她是清白的,他还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有办法帮她洗脱罪名。那个宗人府,他尽可以下令不让她去,可若因此拂了太后的意,终究非他所愿。
说到底,给他带来这些烦恼的,都是那个罪魁祸首!
“皇上,你知道我要送皇上的寿礼,是什么吗?”怀里的小人儿仰着头,轻声问。
“什么?”他都快忘了今天是他大寿了,那该死的“刺客”。
“是我,含香要送给皇帝的礼物,就是我!”
乾隆爷会错了意,大手往rǔ峰上捏去,调笑道:“你不早就是朕的了吗?”
“不是的,”含香羞着躲他,娇嗔道:“我爹送给皇上的是回疆的公主,含香送给皇上的,只是我。”
乾隆停了手,“有什么不同?”
含香却没回答,只凝神望了他一会儿,复又道:“皇上,你闻到这房间里的特殊味道了吗?”
乾隆闻言细嗅,确实跟往日发自她身上的幽香不完全相同,笑道:“光一个你就已经够香了,还要其他的熏香?”
含香柔柔的盯着他,眼睛晶亮,“是麝香。”
乾隆大惊。
他虽不擅岐huáng之术,可宫中之人,谁会不清楚“麝香”的作用是什么?
“是谁放进来的?!!”乾隆爷怒吼,眼睛里隐含着杀人的厉色。
“是我!”含香坦然道。
乾隆失语:“你……”
“我说了,要把我自己送给皇上,只是我。除了我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回疆诸部的支持,没有肩负和平的重任,甚至,都没有子嗣……
“皇上,”含香眼含泪水,痴痴的凝望眼前的男人,“这样,我是不是就能永远都不用离开你了?”
乾隆震撼了。
后宫里的女人争得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皇帝的宠爱?真的,只是为了一个男人的喜好?!!
皇上的宠爱固然重要,可她们真正看重的,却是自己在后宫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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