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_琉璃秀【完结】(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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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娘拍开她的手,又没好气:“闹够了便睡吧。”

  祈云吹熄了灯,两人躺下。躺着说话,说了好几次“睡吧”,却过一会又开了话题,闹腾到半夜。芸娘快睡着了,却又听到祈云轻声道:“芸娘,我求你,留下陪我,好不好?”

  芸娘摇了摇头,翻过身,抓住祈云的手,“睡吧。”

  好久。

  “芸娘……”

  好久没下续,芸娘只好应了声,“嗯?”

  “对不起。”

  祈云张开了眼,又闭上,把手指插_入了祈云的五指,紧握着,“睡吧。”

  “嗯。”

  第60章

  芸娘哄了祈云睡,自己也佯装困顿,可哪里能睡到着,心里乱麻似的,污糟糟的想七想八想了许许多多,想祈云为何一定要自己留下?若是为了儿时情缘,那有为了她开心便得拆散人一家的道理,她也不是这般不讲理的人;若是拿她串计儿那事?兴许。可也不至于用上个“求”字。况且,若真心里有愧,那便是如今这般千里迢迢回来看她讨她欢喜才是,哪得让她为难?

  她是个聪明的人,小时候为着个丫鬟说嘴她一句便能不动声色的把人打了出府去——那还是她后来无意听得丫鬟婆子说起的,却是半句也没她跟前提过;她六岁的时候,便懂得仗着自己的权力身份去才买卖赚了许多钱银,还做得干净利落、光彩照人,让人半句不是也挑不出;她母亲拿她当饵儿,一个圈儿接一个圈儿利索的套,她不知道她先前知不知内情——她也不知道对此自己有何期望,到底是希望她先前知情呢还是不知?但按照她推测,她认为她预先是不知情的:她当时军营见着她,那神色是真的意外,后来的欢喜,也是发自内心真欢喜,她对人素是敏感,后来又入了侯府“磋练”,这方面是越发灵敏的,还不至于错看;只后来二郡王(当今的二皇子)出现了,才行为古怪起来——

  却也可说明这个人多么可怕,一个异常,便能迅速的堪透:她一个女客,按王妃(皇后)的说法就是“花骨朵般的年龄”,便是叫毫不相干的祈云讨厌的庶妹也比叫一个郡王(皇子)来“卖人情”来得恰当——她对她的怨懑里面何尝没有对她毫不犹豫“埋”她入坑的愤恨?“为妾”的说话之所成为□□,不过是因为积怨甚久罢了——然后迅速作出“反应”,顺势而为、推波助澜,煞有其事,哪像她被人砍晕醒来看到事态发展不堪才彻悟过来这般愚笨?

  一个这样诡谲聪明的人,却非要她留下,甚至不惜纾尊降贵“求”她,芸娘想不出原因,却直觉透着不寻常。

  她试着定下心,想象自己是祈云,按着她那样的性子,傲慢骄矜、利落干脆、手段老辣,既多情又无情……到怎么地步或者说什么情形才会去求对方

  首先,她身份已经很尊贵了,天下间比她尊贵的不过皇帝皇后,甚至可匹拟太子:太子不过名为尊贵,她却手握重兵。所以,如果有什么事(隐情)她不能直言,那必然事关比她尊贵的两位——也就是她父母。

  皇帝、皇后跟他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1、皇帝想杀她。

  2、皇后想杀她。

  可是皇帝、皇后必然要杀她?她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知道的隐情也不错,便是看在祈云的面子上,她们也没有必要杀的理由。

  所以,不是“杀”。那到底是什么呢?

  芸娘费煞苦思,却难明就里,想得脑仁子发痛,越发难以入眠了。后来朦朦胧胧有了些许睡意,歇了心思想堕入黑甜乡,心神正飘忽混沌着,感觉感觉到一道尖锐的目光在盯视她,她脑内一个激灵,张开了眼,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外间有些许光透进来,房里光线仍然很昏暗,她对上一双幽深暗黑的眼睛,却是祈云低着头在看她——

  祈云显然也被她吓了一跳,神色有些怔忡,许久,方嗫嚅问道:“我……吵醒你了?”

  没。不过被吓醒了。祈云为什么半夜不睡盯着她?芸娘不答反问,“你怎么起来了?”

  “我平素差不多这时辰起来。”

  “哦……”芸娘也坐了起来,寻思着说些什么话;祈云忽然抓住了她放在床上的一只手,人也凑了过来,芸娘心神恍惚,冷不丁看见她凑得快要贴上来的脸,带着奇异表情看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用另一只手推开他,祈云抓住她的手,像是调戏两家子的纨绔似的笑得很玩味,“你看起来好像很怕我啊。”她声音压得很低,“看起来“后还有稍微拉长了调子的停顿,仿佛在琢磨用什么形容词,神态言语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暧昧,像□□似的在这方挂了雪白软纱帐的四方天地弥漫,渗心入肺的透到身体里,教人无法承受的连呼吸都痛起来。芸娘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这种感觉太教人心慌,她想避开;然而祈云却不许她避开,移动了身体,一条腿跨过了她的腿在旁半跪下,芸娘下意识的“咻”的缩起了腿,莫名产生一种想把自己团起来的想法;祈云手放开了她的手撑在了她身后的雕花床头上,像是要圈起一个地儿禁锢她然后进行逼供审讯似的,有一种压人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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