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人该威严时从不落威风,平素却不拘小节,就连身侧宫人也忍不住打趣:“小姐给秋家小娘子写信写的字,比先生教授功课写的字还要多。”
芸娘笑嘻嘻的,“你不知道,我见着她便欢喜,她定然不是寻常人,我自然要多加亲近。”
宫人便顺着她话称赞,“小姐眼光那是极好的,便是奴才,也觉着那秋家小娘子非普通人,你说,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么一点年纪,看见一大群官老爷,哪里还敢说话,早鹌鹑那样缩起来了,她却是个大胆的,还孝顺,瞧着一家子,都是好的……”
祈云得意,“那自然。不然我如何会高看她一眼,还顺带她一程。”
待祈云回到北平,芸娘的信,也通过京城的镇南王府管家的手用特殊的渠道发来了三封。
从京城王府发来的信,有专人处理,然后整理递交、上报林震威。负责的人因为看见信上写着祈云的名字,不敢拆开,只疑惑是怎么回事,后来看到管家的信函,信里说这是小姐交代的,不由得哑然,敢情小姐京城交了朋友,还好到不远千里鸿雁往来占用府里的传信渠道?把这件小事当成趣事在上禀林震威时说了出来,林震威一听自己宝贝女儿竟然交了朋友——虽知她女儿厌恶那些闺阁小娘子的玩意,同龄,便是她姐姐也素来不瞧眼里的,上京城短短几月,竟然交到了千里也要传递信息的好朋友?林震威立时心痒了,“拿来拿来,本王瞧瞧。”
毫无心理负担的拆看了。
一看,乐了,瞧瞧这字,多文雅多秀气,比起云儿那狗啃的真是……林震威都不好意思比较了。
信里都是说一些琐碎的小事:
今天包子铺的客人说了一件趣闻啦——(家里是卖包子的。)
跟娘亲和弟弟去逛市集,娘亲给自己买了一朵头花啦——(一朵头花有什么好描述的?)
家里买花种子和插枝要种在院子里——(看来买得不少嘛,光是花的名字就占了大半篇……)
……
……
等等,等等,写得还不少,好几页纸,显然是一天一天写下来,并非一蹴而就。
敢情这写信的小娘子也是个心思细腻温柔的,只是……林震威很疑惑:她女儿爱看这些腻腻歪歪的?
他很是有些怀疑。
等到下次京城王府有书信来,林震威自己就问了:“可有云儿的信?”
然后又很理直气壮地拆了。
负责的人自是不敢说什么,只是,这信拆了,回头小姐找自己算账……那他到底要不要说是王爷拆的啊——
当然不可能!
那他岂不是要背黑窝!!!
林震威瞧出他心思,满不在乎的一摆手,“你不说,我不说,回头你用米糊糊一下不就成了?”
负责信件的小吏:……王爷高才!
于是,在林祈云还没回到北平,她的三封信被他的父亲淡定地拆阅了。
林震威每每是一边看一边腹诽,一边腹诽一边乐,只觉得写信那小娘子当真天真烂漫、可爱可乐!
祈云回到京城,那些伪装成未拆封的信件自然也到了祈云手里。
祈云欣喜拆阅,提笔回信:芸娘,见信安好。我已到家日余……临近,心急难耐,轻骑快马急回城,不想竟遇着父王母妃于城外候我,大吃一惊,欢喜难禁……
……
……
信自然也是通过北平王府的传送渠道发完京城。
林震威,很想,拆开,祈云的,回信。
于是林震威挣扎一会,果断的拆开了。
负责信件的小吏:……
林震威看完很满意,果然自己在女儿心目中就是高大威猛啊!
在这么三五月后,某天,林祈云捏着信来找林震威,嘟嘴,眉目间满是不满意,“父王为何偷拆我信件?”
林震威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云儿说什么,为父如何会干如斯勾当?”
“那为何信件里芸娘的发丝没了?谁拆了?”
林震威暗叫不好,只好安慰她估计那个小娘子心急寄信一时忘记了,心里一万个腹诽:写信就写信,还弄这么多机关,真是……
转头吩咐负责弄虚作假的小吏,“记得信封里放根头发。”
小吏:……
结果祈云又拿着信来找林震威,“父王缘何拆我的信?”
林震威:“……云儿缘何一而再、再而三怀疑父王,父王岂是如此……的人?”因思及自己的确做过,“小人”两字他不好意思出口,于是含蓄带过。
“父王,信里有发丝……”
“???”不是你说用发丝为证的么?
“若芸娘每每与我写信便拔一根发丝里面,岂不得秃头?我讹你!”
林震威:“……!!!”
林震威从此以后少了一样“见不得人”的乐趣,女儿太聪明太狡诈,做父亲的很受伤。
话说期间,京城,或者说秋家发生了两件不得了的大事。
先是,侯府的小姐马婉茹知道林祈云离开了京城,便忽然想起前耻,便琢磨着要“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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