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也不是真要讨好处,不过是借此引开皇帝“你有没有结交官员啊”的关注点罢了,见皇帝表现出繁忙的样子,知觉地告退,在皇帝贴身宫人的引导下,去参拜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老样子冷淡客气地接待了她。韦贵妃也在,在给太皇太后捶骨呢,见着祈云是空着手来的,没带孝敬礼物,便故意用一副打趣的口吻说着讽刺她小气的话:听说安阳郡主带了嫁亲队伍和大批商队上京,十里红妆不说,货物还千仓万箱、不计其数,只是郡主思念皇祖母你,因此快近京城之时,抛下了大队伍,只带了几十亲随轻骑快马入城,真可谓‘一片冰心在玉壶’,如此孝心,皇祖母你可得好好赠赏安阳郡主方好。
祈云一听这味儿……忙可爱的笑了笑,一副听不出滋味的样子,“贵妃此话真教人羞愧,其实云儿昨天已到,只是蓬头垢面,怕吓坏了祖母,反倒罪过了,因此洗整歇息过今天才进宫,也免得皇祖母忧心,较贵妃如此一说,真是难为情。”然后又露出状似疑惑的表情,“只是贵妃深居内宫,怎得知我带了商队随行,又轻骑快马入城?我刚见了皇兄,与皇兄说了这些,对了,定然是皇兄告诉贵妃的是不是?”
好天真可爱的表情,可字字诛心:皇帝肯定是没告诉她的,安阳郡主可是从上书房出来直接上的景仁宫,皇帝不可能比她快,她一直陪侍在景仁宫,自然也不可能到上书房听闻,那获得消息的渠道只有两种:一,她私通外界,二,她在皇帝跟前布了眼线——
无论那一种,若教人知道了,后果都不堪设想。
韦贵妃当下惨白了脸,好一会才勉强干笑着,“昨儿福昌公主进宫,聊了几句得知的。”
“福昌姑姑提我家‘十里红妆’?”祈云一脸愕然。
韦贵妃:……完了。福昌公主不会放过她,这说得公主府在虎视眈眈安庆县主的嫁妆一样。
太后本来也随她侄孙女刁难祈云的,见状真是恨铁不成钢,见过眼皮子浅的,没见过这么浅的,说什么不好,非要提人府里嫁妆这种外人不便多提的事——
“行了,胡说什么呢,说话没个仔细,倒教安阳郡主误会福昌了。福昌岂是那种眼皮子浅薄的人,她就是爱安庆县主贤惠娴雅,性情温柔,倒说得她贪弟弟家的嫁妆似的,也不怕人听了笑话。行了,去膳房看看,燕窝汤熬好了没,安阳郡主一路风尘仆仆,也让她补补身子,还有,把前些日子山西都督进贡给哀家的白玉瓶拿来给安阳郡主带回去玩吧,这些日子菊花开得正好,衬着这白玉瓶子倒好看——你都开口为她讨礼物了,哀家总得表示表示,才不落了你这贵妃的面子。”太皇太后不愧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三言两语、连嗔带笑的就把这事儿掀过去了。
韦贵妃连忙谢过太皇太后,应声离去。祈云也叩首谢恩。
祈云在太皇太后宫里喝过顶级燕窝熬的汤水才告辞往林佑安居住的翠琉园去——据说当年林震威未封亲王前,居住的就是翠琉园,让林佑安居于此,是俱有深远含义的。
林佑安还没下学,只一园子的宫人在。见了祈云,俱纷纷上前参拜,祈云让随身近侍每人赏了他们一个丰厚大荷包,算是奖励。她留下了几个得力嬷嬷问话,得知韦贵妃有将娘家女儿嫁给佑安为妾侍的意图后冷笑,“处处想害本宫,还想结亲家,好生不要脸。”又听说了已经有人嘴碎韦贵妃娘家那些娘子们的行径,即回心的笑了起来,“很好,只是嬷嬷要做得隐秘些,莫让人抓着把柄方为好。”
“奴才们嘴紧得很,向来只听别院的奴才碎嘴,奴才们哪敢碎嘴别人,郡主安心。”韦贵妃与陆贵妃素来不和,大凡有一点机会,必然针锋相对,如此好机会,陆贵妃哪里肯放过?一丁点恰当的暗示足矣。
祈云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她这书呆子弟弟可不容易,不单止是笼中鸟,还是别人眼中的肥肉,看来日后要对他多好些才能弥补他了。
祈云见过佑安,两姐弟说了一会话,祈云便要离宫了,林佑安想留她用膳,也被她毫不客气拒绝了——
“我去芸娘家吃,你自个吃吧。三娘做了好多好吃的,有辣炒鸡丁、老鸭笋汤,五香桂花鱼、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腊肉蒜苗……听着就很不错的样子,我一定要去试试,所以就不陪你啦,你们慢用。”
林佑安、张书恒:……
林佑安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他云姐一来就是“炫耀”身高,够打击人的了,连吃也不放过——到底还有没有姐弟情谊?
林佑安觉得这个问题还是不要深想的好,结果肯定很伤人。
到芸娘家吃饭是昨晚就与芸娘约好的。
两人躺在大床上,一时无睡衣,便细细碎碎的事也聊起来,芸娘说道曾经想给她送家里制作的梅子、腊肉,但是王管事说外食不入王府,不然出了事很麻烦,芸娘一时兴起:“那我去你家吃呗,也好久不见你娘亲了。我去看看她。”
结果忘记了她要去卫国公府拜见外祖家,差点去不成。卫老太君和媳妇、儿媳妇,也就是祈云的太_祖母,祖母,舅母,二年不见她,她一来,哪里肯让她走,还是她好说歹说,用了各种义正词严譬如‘郡主’当重诺诸如此类的借口才“逃”了出来吃这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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