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福昌公主听到有人问了声,“咦,今天咋不见杜敏公子?”问话的是宰相夫人,其余人纷纷应和,表示门前迎客的只有杜驸马和几位管事,的确没见过杜敏。
福昌公主暗骂了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脸上却笑得灿烂,“敏儿啊昨夜看书看晚了,受了些风寒,今天本来是要起来的,我没让他起来,一边打喷嚏一边迎接客人,成何体统。”
其余人笑着说新郎官真不会照顾好自己,娶了媳妇就好了云云,福昌公主笑着应和顺便造势:“就是,我真恨不得敏儿马上迎娶安宁县主,明儿成亲最好,有安宁县主照顾,那我就放心了。你们是不知道,安宁县主那性子我真是欢喜极了,恨不得天天见着才好。”
众人打趣:做婆婆的可不能碍着小两口相亲相爱啊哪能让你天天见呢!
有和福昌公主亲密的便贴心地提供主意:下个月初便有顶好的日子,快些娶过来,正好过年。你的红包啊,可就能使劲儿的发了。
众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福昌公主装出为难模样: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那弟弟府里觉着太仓促不大愿意,怕委屈了安宁县主……
那好友瞟福昌一眼,帮她引导话题:“哪那能呢,瞧你现在就恨不得把安宁揉心里的疼爱劲儿,哪能委屈了安宁县主。要是缺些个什物没备齐,日后补上就是了,公主府还缺东少西不成?镇南王殿下也太不体贴公主心思了一些啊。”
福昌公主摆了摆手,一副无奈的表情,“不能这样说,我弟弟也是疼爱女儿,就是……我们府上人口简单,就想着敏儿快点成亲热闹过年了。”好哀怨的口气。
大家纷纷给她出主意,让她去跟皇上或太皇太后请旨,福昌想着也只能来硬的了,要是再耗费时间下去,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安宁县主入了门,天大的事也只能关起门来算了。
福昌想着自己重金求购的雕工精致,完美得一点瑕疵也没有的和田玉佛和佛珠,还有一对翡翠如意,一盆金丝为树干、绿玉为叶,各色宝石为花瓣的七彩宝石景观盆栽——这些够贿赂太皇太后下旨了吧?
这时候,一个奴婢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大呼,“夫人,大事不好了。”
福昌公主大怒,“闭嘴,慌慌失失的成何体统——下去掌嘴二十再来说话。”
“可是……可是敏少爷和玉姑娘跪在府门外啊!”
“什么?不是让你们看紧他的?!”福昌公主悚然而起,才发觉自己失言了,可也顾不得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一早起来眼皮就跳个不停了。
玉姑娘就是杜敏房里大了肚的那个丫鬟,原是一个官家小姐,后因父亲获罪被发卖为贱籍,福昌公主念着与其母有一点交情,把她买了回来,又念她断文识字让她去侍候自己儿子,不想这小贱人竟然如此有野心,爬了床不说,还把肚子瞒下来了——若是时间能倒退,福昌公主肯定不会买她回来,就算买回来了也必然弄死——
真是气煞她了,要不是儿子要生要死的要挟,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把那贱货连同肚子里的业障一块弄死,她为他们收拾手尾够麻烦的,现在又跑到府门前闹——知道现在府里多少客人,还有多少正在来吗?
福昌公主感觉眼前发黑,连站都站不稳了,杜欣忙惊慌的连忙扶住她,其余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明白:肯定是大事。福昌也顾不得什么客人了,由杜欣扶着,踉踉跄跄的往前门奔去了,其余人对望一眼,纷纷跟上。
公主府前围满了人,大家看见福昌公主出现,所有挡路的人,都下意识的让开让她通过。福昌公主望了一眼,就恨不得晕过去:
她的宝贝儿子杜敏跟那小贱蹄子就跪在大路中间,还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十指紧扣。
杜驸马指着儿子的手抖得像中风似,脸上的表情像要晕厥——真恨不得晕过去才好,他怎么生了这么个逆子啊!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福昌公主的声音尖得众人耳朵发麻,“还愣着干什么,还把他们拖走,留着丢人现眼吗?”她又对一旁几个手足无措的管事吼,管事们这才醒过神似的就要上前把人拉走,杜敏拼命挣扎,“咚咚咚”的死命磕头,“娘,你就成全我们吧?放过我们吧。我和玉儿是真心相爱。”
“求夫人成全。”肚子已经不小的李如玉玉姑娘也跟着艰难地不住磕头,一对小鸳鸯看着就让人同情,福昌公主只气得发晕,真恨不得冲上前两巴掌刮过去,她不是说了吗,待林曼妮过门了,就会把这小蹄子放回来,都说好的,现今又要闹哪样,她的面子都给他们丢光了,她手指也像杜驸马那种中风似的抖着指着杜敏,咬牙切齿咆哮:“还不拖走。”
那些管事奴仆正要上前,一把让人牙齿发酸、刻意拉长了调子的声音响起——
福昌公主只觉得脑子一炸,顺着声音望过去,果不期然看见林祈云……和林佑安。他们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又或者一直在,福昌公主刚才脑子发昏了,根本没来得及看四周都有谁——
祈云大模大样的盘腿坐在一张梨花太师椅上,豪无姑娘家的端庄文雅,只是她今天男装打扮,看起来也不觉粗鲁,反而有一种大爷似的凌厉气势,她手上还捧着一盅热茶,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福昌有一种气炸了又想晕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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