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娇也不是不还手的那种,一边大叫,“妈的,敢打老娘!老娘让你们在这学校混不下去!”
然后就是两巴掌扇到她脸上,被惹出火气的女生哪管那么多,骑在她身上,两手开扇,“仗着你家有势力就欺负我们,真以为也就你在家是个小公主,谁还不是家里的小公主!”
方绯自己还没动手,敌方已经起了内讧。
她原本就没打算真挨个弄死这群吃饱了没事做的女生。
等考场铃声敲到第三次,满打满算到三十分钟,那边的二打一也进入中场休息时间。
方绯把门扣一推,一脚把地上躺成死猪的潘璇踹到一边。
“哼,还想找我麻烦的现在说,我现在有空和你们奉陪到底。”
其他女生哪敢回话,就等着方绯离开,自己好走。
“不敢了,以后都不会这样,”还有胆子大的反咬一口,“都是张娇这个贱货叫我们过来的,都是她出的主意。”
张娇和潘璇这对“好姐妹”一个躺在地上脸上都是碾压出的鞋印,另一个脸肿了一圈。
这女孩子心狠起来,手上也不留劲,对待张娇这个害她错过考试的人真是掌掌往死里扇,浑然忘记以前要好的时候。
方绯脚踏出半步,突然想起自己这样也有些亏,反退回一脚。
“我心里总不平衡,凭什么我还错过半节课考试,落得一身水,你们安然无恙?”
她脸上带笑,语气也是平常语气,但说出来的话比谁都恶劣,“也别说我欺负你们,看你们这脑子被人当枪使,也该去冷水里冷静冷静。”
她把手一插裤兜,一脚架在门框,“一个一个来,浸完水,洗个心飞扬的澡,我就放你们出去。”
被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给吓住,那几个还留有力气地都乖巧把头伸到水龙头下,挨个用之前装过脏水的桶泼自己一身,得到方绯的点头缩着肩怂着背出门,连看方绯的勇气都没有。
到最后也就叫得最凶的张娇歪着头,鼓着那对三角眼,看似对方绯依旧是不屑的态度。
但随着方绯跨过潘璇的身体往她走过来,还是忍不住大声尖叫。
“啊——”她又是不敢置信地指着方绯的身后,“潘璇!你个小贱人!竟敢丢下我逃跑!”
“你们这些女生既然喜欢欺负人,怎么就不多学点脏话?翻来覆去,嘴里就只有一个‘贱’字,你没说厌烦,我都听厌烦了。”
方绯回头都犯懒,她慢慢走过来,每一步都刻意放缓动作。
这被延长的时间让张娇这颗饱受折磨的心脏几乎是每博动一下都成了罪恶。
她忍不住吞咽下口水,这种恐惧已经把她脆弱的神经折磨得歇斯底里。
“方绯,我警告你,我妈妈是绯城日报的总编,我爸爸是……”
方绯把手指放在唇上,轻轻呼气,“嘘——”
张娇就看着她伸出手,从自己的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只笔,黑色0.35,普通的自来水笔。
“你知道这支笔有多长吗?”
“什么?”
“大概13到14厘米。”
方绯把笔盖打开,她蹲在张娇面前,开始在手上悠闲地转起了笔,
“你知道你的头有多宽?”
“方绯,你最好放过我……”
张娇话没说完,她的心脏漏了半拍。
不是因为突然贴近自己脸的那张美貌的脸,而是逼在自己耳朵软骨处的笔尖。
尖细的笔尖似乎在皮肤上描摹什么,又像是一把带刃的刀,随时会在面前这个丧心病狂的人的操控下“不小心”戳向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
她第一次如此贴近恐惧与死亡。
两双眼睛对视。
“一般人是20到25厘米。”
方绯说话越发像是温小姐常用的慢条斯理,但又逼得所面对的人无不重视她此后的话语。
“耳朵是很脆弱的,因为它就像是一个半通的管子,隔壁就是人的大脑。”
“你说,一支笔从耳孔插进大脑是种什么感觉?”
“脑花,脑花。会不会像是泛红的豆花?”
克服不了这种恐惧的张娇连最后的体面都难以维持,她猛地把方绯的手打开,捂着耳朵大声惨叫后,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喜欢仗势欺人的大小姐被吓晕过去。
方绯起身,瞥了一眼靠在墙壁上的女生,嘴一撇,“呵,就这样还敢在我面前横?”
她把笔盖重新套回笔上,随手往张娇身上一丢。
走了。
校医院今天可热闹。
来了一群学生,一个两个身上湿漉漉还打着喷嚏。
柳校医一边给她们开药,一边询问:“怎么回事,外边下着雨,你们是觉得浪漫去雨里闲逛挥洒青春吗?”
那几个对视一眼,没说话。
柳校医也不管,刷刷刷病历本上几个字:“拿药去,考试都错过,真是。”
等拿药,这几个姑娘又是踌躇不走,哀求着“老师,让我们待这里等家长来接吧,您这里有空调。”
柳校医一想,要是这些姑娘发烧咳嗽,自己也脱不了关系,也就训斥几句,“早知道冷,跑雨下面淋雨搞什么搞这样一身,生怕自己不会生病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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