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了手套的，所以倒没觉得那么冷，想到这个，她把左手伸出去：“你把我的这只手套取下去吧，我们一人一只。”
江听寒没有拒绝，她点了点头，把程阅左手的手套取下来，然后套上自己的左手。手套里还有程阅留下来的温度，江听寒的手蜷了蜷，垂下来在程阅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握成拳。
她以为，程阅会摸一下试下温度的，但……没有。
“他找你什么事?”江听寒收拾好心情，装模作样地出声问。
程阅摇头：“不知道。”她往王逸的方向转了转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逸已经离开了，她刚刚都没注意到。
但程阅也不甚在意，她下巴朝前方扬了扬，嘴里说道：“走吧，吃饭，我好饿。”
吃了饭就回家了，程阅家里的客厅开着空调，很暖和，程阅把手套一边取下来一边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
她把书包放椅子上，自己又在床沿上坐下来，接着慢慢地把身体向后倒。她此刻身心俱疲，因为晚上跟江听寒吃饭的时候，自己又在演戏。
咚、咚、咚。
门被敲了三下，程阅她妈妈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阅阅，现在我可以进来吗?”
程阅把手覆上自己的脸，闷着声音回答：“进来吧，妈。”
冯慧拧开门把锁，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她把牛奶放在程阅有点乱乱的书桌上，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侧头细细地看着程阅。
“不开心吗?”冯慧关心出声问道。
程阅把手放下来，看着天花板，她抿着唇摇了摇头：“没有。”
“那一会儿喝杯热牛奶暖暖身体。”
程阅转头看着她妈妈，想了想还是问：“妈，我要是填南方的大学，你们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柳城位置偏北方，既然想要离江听寒远点，填南方的学校准没错了，但程阅还没想好填哪里，况且以她现在的状态来看，可以选的学校并不多，如果还是一年多以前的她，那她可以随便选都没问题。
“这个看你自己。”冯慧笑纹明显，她现在看起来很和蔼，“我们要求也就那一个，你自己开心就好，这方面不用考虑到我们的感受。”
程阅又把头转过去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几秒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虽然知道结果会是这样，问了跟没问似的，但程阅心里还是避免不了的感到失落。
但她从来都不会把这种感受告诉家里，因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必要，明明比起一些家庭，自己已经算是很有福气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是吗?
是的没错，所以程阅多次选择了闭口不言。
第二天又到了周六，程阅下了车打着伞进了学校，路过一班的时候恰好又遇到蒋池从办公室里出来。
蒋池叫住了她：“程阅，等一下。”
程阅把伞收好，伞尖的水滴掉落在走道上，发出轻轻的声音。
“怎么了?”程阅笑了笑，又装作不经意地往一班教室瞥了一眼，只是今天不像往常一样，江听寒在这时候居然没在教室。
蒋池是一班的班长，他怀里此刻抱着一摞作业本，他皱着眉问：“你知道江老师去哪儿了吗?”
江老师自然指的是江听寒了，程阅看着他疑惑的眼神也疑惑了，然后说：“她……可能迟到了?”
虽然江听寒一直都很守时，起码自己以前跟她同班的时候，还没见过她迟到，除非有事请假。
“大概吧，按理说平时这时候应该到教室了。”蒋池说，“可能真的迟到了。”
“嗯。”程阅点头，指了指楼上，“那我先上去了。”
“行。”
程阅抬脚往楼梯口走，但两步后她就停下来，然后折回身体对着正在教室发本子的蒋池招了招手。
蒋池又走到门口来，问：“咋了?”
“她一会儿上课了来了的话，给我发个消息?”
蒋池眉峰挑了下：“我手机上交了。”
“……”
“但我可以借啊!”蒋池大笑，他还抬手拍了下程阅的肩膀，“我够兄弟吧?”
程阅眼角抽了抽，打开他的手：“滚，我上去了。”末了她还是不忘叮嘱道，“别忘了哈。”
天色灰蒙蒙一片，程阅在教室里有点坐立难安，因为这都早自习快结束了，蒋池还没给她发消息过来。
手机在抽屉里被书盖着，她还要提防着英语老师和摄像头，偶尔拿出来看一次消息，但每次都失望又重新放回抽屉。
终于，早自习结束了，老师也离开了。
程阅把手机又悄悄摸上来，用桌上的书挡着，她垂着头解锁，结果蒋池的消息还是没发过来。
程阅又点开跟江听寒的聊天框，想了几秒，又按了返回。
算了，可能真的是蒋池给忘记了呢?江听寒不可能不来上课，程阅劝说着自己的心放下去。
教室的墙上挂着钟表，程阅今天上课的时候格外的有精气神，没像往常一样昏昏欲睡，只是她的注意力都用在了看时间这一项上面。
看着时针分针转动着，她指尖在桌上也没有声音地击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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