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镜月宗的时候就是师尊带着她直接回到青壶峰,这么多年以来的活动范围又仅仅局限在内门,所以枫涟对外门一无所知,更别说外门杂役弟子待的地方了。她甚至平时都不会听别人提到那个地方。
当枫涟问了七八个内外门弟子之后,终于来到了外门最偏僻,却又人来人往的地方——外门杂役院。在这儿见到的景象跟来到镜月宗之前见到的景象很相像,就是一群不能修炼的普通人,为了柴米油盐而忙活的景象。
驾着脚下的荷叶飞行器在整个大院子绕上一圈,枫涟很轻易地就发现了那个被师尊救起的男孩。她觉得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的运气实在是不好,目前正在遇到与上次相同的情况。而且看样子似乎情况比上次还糟糕,围着他的是一群明显比上次还要高大、强壮的一群人。
“一个五灵根的废物而已,真以为你自己被太上师叔祖救了就从此不一样了?”为首的一个男生哈哈地笑着,枫涟觉得他笑得着实难听,活像一只被掐了脖子的鸭子。看他的年龄,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估计不是今年进的宗门。
见那个瘦弱的男孩比之前见面的时候更加单薄,脸上和手臂上还有许多程度不一的青青肿肿,枫涟顿时觉得一阵心疼。那个样子,不正像之前被人贩子掳走的自己么?被打除了流泪也不出声,身上常年都带着伤。
若不是师尊给自己用了药,现在身上还有深深浅浅的伤疤呢!
手指一动,一颗枣大的石子便出现在了枫涟的两指之间,也没留劲,目标直接就是那个公鸭嗓少年的右臂。
一声惨叫之后,少年的右臂从关节的地方被打折了。
随后枫涟慢悠悠地乘着荷叶飞行器降落在了众人身后,右手掌一翻,飞行器便缩小被收进了小小乾坤袋中。挺直了腰背,一只手背在身后,继而微微颔首,做出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若是有熟识的人,便能发现此时枫涟的样子简直就是花临秋的缩小版。
可惜修为不够,不能如师尊一般做到衣摆和发梢无风自动。
枫涟心中如此想着。
师尊很喜欢这样做——从天而降,无风自动,面无表情,想象着自己天下第一的样子。她也问过原因,师尊说:“这样显得很高大上。”
“高大上是什么?”
“意思就是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厉害的样子。”
花临秋从来都对自己乱教小孩子这一点上没有半点觉悟,所幸枫涟这些年接触的人也不多,就算接触的也都是后辈,不敢乱说话。
那个少年还抱着手臂在一旁哀嚎,这么一会儿已经在地上来回滚了好几圈,枫涟不满地一甩手:“哼!”
原本这边只是院子的一个角落,并没有什么人会理会这里发生了什么。就算偶然看到的,也不会出手多管闲事。或者说,欺负新人,早就已经成为了杂役院的一个“传统”了,除了个别愣头青,根本不会有人管这种事。
可枫涟一出声,立刻就有几个有眼力见的人上来捂着少年的嘴巴就拖下去了,省得他的叫喊脏了仙师的耳朵。剩下与他一起欺负人的其他少年,都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看着来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整个镜月宗,有资格不穿统一服装的女弟子,也只有内门的人。加上这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和做派,很多人就已经猜出了枫涟的身份。
“枫涟小姐,亲自到此有何吩咐?”
果然,杂役院管事的话证实了这一点。
按照规矩,有关辈分的称呼,从来都只是进入外门之后才有资格叫的。因为只有进入外门,才能完全算是镜月宗的人。而杂役院的弟子,是没有资格叫的。对花临秋只能叫峰主,而不像刚才那人那样随便叫太上师叔祖。对于像枫涟这样整个宗门第二大辈分的阶层,都只能喊少爷小姐。
其实枫涟的冷哼,只是看不惯瘦弱男孩被这样欺负,至于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她是一点也不知道,因为师尊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一点。其他人却以为是听到那少年乱喊冒犯了她师尊,才出手教训的。
“你,出来。”枫涟点了被欺负的瘦弱男孩,自顾自地离开院子,向崖边走去。
男孩抿了抿嘴,犹豫了片刻便跟上了。他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而且天资不够的人,对方高高在上定不会对自己有所企图,更别说她刚刚还救了自己。天知道,自从进入杂役院,他都被欺负成了什么样子。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认出了她。她就是那天与救了自己的那位好心姐姐一同前来的女孩,自己见过她。
亦步亦趋地跟在女孩的身后,谷修明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崖上的风给吹倒。悬崖上的风本就猛,没有修炼过的人本就抵挡得辛苦,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这一面。再加上自己总是被人抢食物,没吃饱根本一点体力都没有。
“你叫什么?”
距离悬崖还有一小段路的时候,枫涟就停了下来,她怕悬崖边上的强风会让这个瘦弱的男孩受不了。要知道,就算是已经炼体八层,对上这崖上的风也是觉得有些压迫的。
“谷修明。”
“谷……修……明……”枫涟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他的名字,露出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这个年纪特有的纯真笑容:“我叫枫涟,师尊给起的名字。对了,我的师尊是青壶峰峰主花临秋,也是上次救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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