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皇上和害死贵妃都是一样的,死罪免不了你的。”姜惠敏的话是一贯的没有温度,“你做了什么,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明明就是你杀了皇上,对不对!”潘桂恶狠狠地看着她。
“嘘。”姜惠敏竖起一根食指,“你现在已经是凌迟的罪名了,小心污蔑皇贵妃,再把你家人也牵涉进去。”
姜惠敏说这句话自然不是吓唬人的,潘桂再恨也只能收起话来,她怒视着这个女人,“所以你今天就是来看我笑话,送我上路的吗?”
姜惠敏勾唇一笑,“当然不是,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是看在你好歹是夏清亲妹妹份上,特来送你一条生路的。”
潘桂当然也不想死,她眼睛瞬间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你还能放过我不成?”
她总觉得姜惠敏的话里不怀好意。
事实证明她想的是对的,姜惠敏怎么可能那么轻松放过她。姜惠敏没理会潘桂,只是自顾自说道,“你这个罪名是挺大,但也不是不能想办法抵罪的,眼下坤宁宫有一个空缺,你若是愿意补上,本宫不仅可以赦免了你的死罪,也不会追究你的家人。”
潘桂抬头,带着十足的警惕询问:“什么空缺?”
“你或许还不知道,夏清如今已经被立为皇后,每日晨起要接受宫中妃嫔朝拜。”她停了下来,看着潘桂的神色,“坤宁宫最近供往来妃嫔下轿辇的脚踏坏掉了,眼下需要一个人,日日跪在宫门前,供妃嫔们踩着下轿。”
也亏姜惠敏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收拾潘桂。因为平时妃嫔们乘坐的轿辇高度不小,上下都要有踩踏的木板,各宫都会放置一个脚踏在宫门前,尤其是坤宁宫,每天早上都会有妃嫔来拜见皇后。
以前姜惠敏在景春宫接见妃嫔的时候,莲月每天都会让人在宫门前放置一个脚踏,供各位娘娘下轿用。
如今姜惠敏便是要让潘桂去做这个活人脚踏板。
她自己说完都觉得有点糟蹋人,但是转念一想,潘桂当年对夏清做的事,远比这过分十倍百倍。
夏清仁慈,不愿意追究她,那这个恶人就让她来做吧。
潘桂也听出了姜惠敏话里的侮辱之意,她怒视着对方,“姜惠敏,你就是想侮辱我,也犯不着用这么恶心的手段,你至于如此作践我吗!”
“不不不。”姜惠敏摆摆手,“我没有作践你,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陷害我你已经是死罪难逃,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若不答应,明天我便会下发凌迟的旨意。”
潘桂脑子里一黑,她当然不想死。
她就那样坐在地上,竟然哭了起来,“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被你们一个个这样欺负,是不是夏清要你这么做的!”
“欺负?”姜惠敏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要我说一说你曾经对夏清做过的事吗?”
“夏清十一岁那年,你和她一起去采莲藕,没她采得多,你便把她推到河里,自己偷拿了她的莲藕,害得她回去被潘氏骂偷懒不干活;十二岁那年你把夏清的荷包扔到隔壁男人家的院子里,害她公然出丑被潘氏当众责骂,后来还是一个邻居家姑娘看见你扔那个荷包,夏清才洗刷冤屈;选妃那年……”
姜惠敏一件件历数,潘桂头都快低到衣服里去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不服气地问。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知道。”姜惠敏冷冰冰说。
实际上,早在宅子里的时候,姜惠敏就派人去夏清老家调查这些事了,当莲月把这些事情一件件呈递给她的时候,她气得嘴都在抖。
所以眼下,她是一定要替夏清出气的。
见潘桂不说话,她又问了一次,“所以,你想好了吗?不说话,我明天可就下旨了。”
“我去补那个空缺。”潘桂抬头喊出了这句。
她终归是畏惧死亡的,见她如此,姜惠敏微微一笑,“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
当天的封后典礼一直拖到晌午,结束后,姜惠敏便让人送夏清回景春宫,坤宁宫离那边不远,平时无事,夏清根本不必过去。
而她自己转头就去了慎刑司,见了潘桂,夏清还一个人躺在寝殿休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姜惠敏回来的时候,她的午膳已经用过了,正躺在床上逗猫。
姜惠敏坐在她身边,见夏清已经卸去头饰,头发就那样披在肩头。她十指穿过夏清的发丝,轻轻按摩着。
这一上午夏清都顶着那个凤冠,梳的九凤朝天髻也并不舒服,姜惠敏这样轻轻按揉,她顿时舒坦了很多。
习惯性地往舒服的地方蹭,一点点,夏清就蹭到了姜惠敏的怀里。
“今天累坏了?”姜惠敏低头问她。
“还好,姐姐站在那里才累吧。”
“哪有?”姜惠敏一笑,“你现在可是皇后了,以后记得多担待我。”
夏清低头羞赧一笑,“姐姐怎么这么喜欢调笑人。”
曾几何时她只是一个贵人时,姜惠敏也没让她怎样,如今只是一个虚名而已,两人都不在乎。
在乎的从来只是对方这个人。
“你如今也算是皇后了,以后每天早上要去坤宁宫见后妃们了。”姜惠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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