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眉心一动。
姜惠敏搂着她的肩膀，望着外面的皑皑白雪，随口问了一句：“你应该很久没有看见雪了吧。”
夏清回忆昔年往事，自从她去了南方后, 的确没有看见几场大雪。
即便是去年冬天，京中虽有大雪，但她那时一个人孤零零住在芙蓉殿，内务府克扣她的炭火，日子每天都过得无比艰难，自然也无心赏雪了。
仅仅一年，变了太多太多。
夏清把手伸过去，反手握紧姜惠敏的手，似乎在确定一般，问：“姐姐不会离开我了吧。”
身后的女人眉眼弯弯，笑得惑人，“当然不会。”
京城里彻底安静下来，新帝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平时喜欢玩耍，可惜他那个唯一的弟弟也才两岁，完全耍不到一起。
这一日，姜惠敏和夏清处理完政务，外面太傅突然求见。
“皇上现在的功课学得怎么样了?”姜惠敏随口问。
有了周太傅的前车之鉴，这位太傅一心只负责皇上功课，其余事情一概不过问。
如今姜惠敏问到他头上，也只是规规矩矩回了几句，姜惠敏一听就知道，又是套话。
她挥挥手让人下去。
夏清紧紧贴着她的身子，手放在她的腰肢上，脸头紧紧靠在她的怀里。
“皇上的读书一定要日日抓，别赶明儿像他那个父亲一样，成了一个昏君。”夏清叮嘱。
结果姜惠敏放下手上的笔，指尖轻轻挑起夏清的下巴，仔细观摩着眼前的美人，她一笑，“这位妹妹，你这样靠着，我是没办法好好批折子的。”
夏清神色一动，不好意思地爬了起来。
她说：“姐姐还是要提防小皇上的，现在我是她的养母，我都不敢不防，自古君心最难猜，他现在只是个小孩子，以后就不是小孩子了。”
“嗯。”姜惠敏点点头，“是得提防着点，别养了一个白眼狼。”
皇上年纪太小，现在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做不得。
五年后。
姜惠敏和夏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每日闲暇时泡泡温泉，随着小皇帝一天天长大，佳太妃的小儿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两人一起随太傅读书。
这一日，佳太妃在寿安宫里，看着外面玩耍的两个小孩。
十一岁的小皇帝正是淘气的时候，眼下正带着他那个七岁的弟弟，满宫里乱跑，佳太妃唤过身后的侍女，“你去拿些龙须酥来。”
宫女允诺而去，不消片刻，一碗甜腻腻的龙须酥便端了上来。
佳太妃的小儿子，一见到甜食忙不迭跑了过来，粘着她要，于是她笑眯眯地把龙须酥给了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小皇帝看着她手上的糖，咽了咽口水。
“皇上想吃吗?”佳太妃笑眯眯问。
小皇帝很纠结地说了一句：“母后不让我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其实不是夏清不允许，而是宫中管理一向严格，皇帝是绝不能随便吃东西的，就连每日三餐，都必须试过毒才可进食。
佳太妃见此笑眯眯对小皇帝道：“没关系，皇上难道信不过我吗?”
毕竟是甜点的诱惑，小皇帝没忍住，吃了一口。
他只觉得满嘴的香甜。
佳太妃看着面前的小皇帝，心里早已翻滚出滔天巨浪。
如果不是你，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就是我儿子。
如果不是你，现在的皇太后就是我，夏清算什么。
她眼瞧着小皇帝吃下糖果，心里暗道：“真该庆幸你活着对我还有点用，不然老娘早就在龙须酥里下毒了。”
她越想越气，只恨当初为什么纯嫔被毒死，她的儿子却活了下来。
不过还好还好。佳太妃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你很快就可以去陪你母亲了。
她一招手，小皇帝就颠颠地跑了过来。
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佳太妃小小声问这位皇帝，“皇上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吗?”
“当然是母后。”小皇帝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却不想，佳太妃听了这话，她搂过小皇帝，在他耳边轻声道：“太后只是你的养母，不是生母。”
小皇帝脸色一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我不管，她就是我母亲。”
佳太妃却不依不饶，继续挑拨，就见她神秘兮兮在小皇帝耳边说着：“你知道你生母当年怎么死的吗?”
小皇帝不说话，但是眼睛却看着佳太妃，分明是想知道真相。
她嘴角一弯，带着三分恶意，在小皇帝身边附耳说道：“当然是被你那个母后和皇太贵妃害死的，你要知道，你母亲去世时，除了太医，只有这两人在场。”
小皇帝现在年纪不大，只有十一岁，但也懂得了很多事情。
他瞪着佳太妃，一板一眼反驳，“你胡说八道，母后和我生母感情深厚，替她照顾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害死她。”
佳太妃低声一笑，“皇上你还真是单纯啊，她不害死你生母，怎么让你成为她的儿子，又怎么做太后啊。”
这句话，小皇帝似乎听进去了，只见佳太妃继续道：“你要知道，你母亲若还活着，她可没有现在的地位，她自己没孩子，不害你母亲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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