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景染打断她,弹了下她的额头调侃道:“你还说我,你这不也没大婚就与她共处一室,现下还想代她赔礼道歉?”
见姜柏奚的桃花眼微微黯了下来,景染默默看了她片刻,还是摸着她的脑袋道:“她既是乌荔的人,做什么自然无可厚非。再者,若真是她动得手,也必在你们定情之前,你——”
“你若认定了她,也体贴着她,不愿开诚布公地揭开来谈,便好好护着自己,情之一字,从来便不是单对一人。”
“我知道了,姐。”姜柏奚唇角抿出冷硬的线条,在景染肩窝点点头,又气馁地咕哝道:“我现下没能护好你,那个木头人儿回头还不知要怎样找我算账。”
景染听到她说起那个人,嘴角勾出一个笑容来,微微退开身子挑眉道:“你可别撒娇地早了,她若是找你算账,我可也护不住。不过我倒觉着你那日说得不错,是时候找个术士来看看,我们甘丘的青烟是不是上到别人的坟头上去了。”
“你还知道自个儿没救了。”姜柏奚终于笑了,嗔瞪着景染,“我才不会像你一般。”
“好罢好罢,我们家今后就靠你了。”景染没所谓地应承了一句,摇着头就朝外走。
“等一下。”姜柏奚叫住她,从怀中掏出了那块儿凤纹紫玉,递给景染道:“太/祖母说是娘让留给你的。”
“给我做什么,那和你的龙纹紫玉是一对儿。”景染偏头瞧了瞧那块儿玉,“留给你家小医女罢。”
姜柏奚不由分说地走过去将玉佩塞进她的衣襟,低声道:“既是娘安排的你便听话,这对玉佩贴身佩戴可解百毒,正好你这次防身用。”
“这样?”景染莫名朝襟口看了一眼,想着那个女人可真是留了不少好东西,点点头,“那好罢,我收下了。”
“对了。”她忽得又从袖中拿出了长青侯的侯印递给姜柏奚,轻哼道:“多让那个老头子找几日再给他送回去。”
没想到还是个记仇的,姜柏奚咧着嘴点点头,却道:“你可不知道他这侯印若是丢失一日,我得多处理多少政务。”
“我才不管,你是我妹妹,他敢给我下马威,你便要替我讨回来才是。”景染冷哼,转身出了门,“我那个呆婢女便先留在你这里,待你明面上的派令下达,再给我送过来。”
姜柏奚皱眉想了一下,跟出院子道:“用我派人护着你么?”
“自然不必,可没有马匹的脚力能跟得上我的云影。”景染摆摆手不再看她,唤出罗诺吩咐了几句,便径直离开了甘丘皇宫,一路暗中赶至淮川。
甘丘肇平九年,农历二月初十,淮川十三郡爆发建国以来最大瘟疫的消息传至京城,举朝震惊。
当朝太子姜柏奚力顶不仁重压,调兵划城,隔离疫者,并着医者三百,火速纷至各郡,控疾救人;另派护国将军花青墨及新任国师——岳麋山大弟子景染,一并前往。
景染赶至淮川的第三日,便日夜不休地调配出了解疫药方,着令军队火速熬制,逐县下发。自此疫情得控,不再蔓延,此外数万已染疫百姓均回还鬼门关,翌获再生。
后史书记载,肇平九年之疫,来势汹猛却控制得当,波及甚蕃然无人丧生,当朝国师之能,世所瞩目。
冬日暖阳,无比和煦地均照在万物之上,所有倚地而坐,不分贫贱之人,均在这样暖融融的阳光之中,感受到了新生的气息。
身着闪亮盔甲的花青墨静静杵剑立在一片荒野之中,看不远处的景染半倾身为一名老妪把完脉之后,挑着飞鬓入发的剑眉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景染行至他身侧淡淡止步,同样偏头挑眉,“想知道我的身份?”
“想。”花青墨坦然点头,静静凝视着她。
“你会知道的,但并非现下。”景染忽得闪眸笑了一下,紧接着便抬步离开,如释重负的声音响在身后,“药方已无差错,接下来便交给你了。”
花青墨锋利的瞳仁里闪过琢磨不透的邃然,却识趣地站在原地,看着景染一步步走过垂花弯草和青泥小路,逐渐消失在远山巨大的金边轮廓里。
夕阳终是西斜,暗色的光线寸寸下压,映在长孙祈沐清冽的侧脸上,更显冷润。
“拿过来。”长孙祈沐面无表情地敛目开口道。
罗伊面向窗外,极快地犹豫了一瞬,深知隐瞒不过,只得无奈将刚刚抱下的黑色猎鹰,转身递给了身后之人。
长孙祈沐极快地解下鹰腿上绑着的细长简筒,拆开卷纸后只看了一眼,便是更深地凝起了眉目。
姜柏奚毫不知情,罗诺亦失去踪迹,已经近三日未曾收到回信,所以那人……究竟去哪儿了。
罗伊能清晰地感受到长孙祈沐周身忽急忽戾的气息变化,定定看她将手中折纸顷刻间化成飞灰,从指尖流下,同时听她沉声道:“让罗译即刻备马,准备去甘丘。”
“公主,只是第三日而已,而眼下正是重要时候,您不能离……”罗伊向来同样沉静地脸上现出一丝焦急,语速飞快地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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