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玄魅领命道。
“另外,”景染将德钦老王爷扔给她的令牌从怀里掏出,放置在桌上,垂眸道:“从今日起我会接手王府的全部事务,隐卫先不动。暗务和明务我会打乱重新布置,清池和液池今后一段日子便跟随我在暗阁从旁协助,另外府上的事务若无必要继续送到爷爷那里去,不必过问我。”
清池,液池和玄魅三人看到令牌均为之一震,掷地有声地躬身应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会有这么一日的到来,从今之后这天下便又多了双翻云覆雨的手。
“都下去罢。”景染刚站起身子,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波动,隐隐约约夹杂着低低的嘶鸣传来,她立刻飘身蹿了出去。
方才还无聊地窝在砚台里啄毛笔尖儿的云灵也身形极快地从窗户掠了出去。
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是景染目力极佳,只见西边竹林十几个隐卫正执剑缩起了一个极小的包围圈儿。
圈内被团团围住的一只金角白马正低垂着脑袋,举着独角低低嘶鸣,做出时刻准备攻击突出重围的姿态。
隐卫原本还有所猜疑顾忌,这下见它摆出攻击的姿态便毫不犹豫地挥剑砍了下去。
“住手!”景染厉喝一声,同时身后一枚物什飞快地擦过了她的耳边,接着转了一圈儿诡异的弧度将隐卫挥下的剑全部弹了开去。
景染飘身落地,朝后看了一眼,顿时又被气笑了,一片天青色的衣角做贼似得迅速从墙头滑下,连半丝落雪也未被带起。
隐卫看到景染过来便都收起了刀剑,白马也收起攻击的姿态低低呜鸣了一声,景染甚至可以看到它狭长澄澈的马眼中隐隐约约流露出来的委屈。
“……”直接抚上它的脑袋,景染转头低低吩咐了声:“都下去吧,此事不许外传。”
隐卫领命后重新隐了下去。
景染极细地叹了口气,抬手抚上它柔暖绵软的鬃毛,这匹异兽模样的白马叫做云影。不过与云灵是臭老道送给她的不同,云影是自她拜入岳麋山第一天,便仿佛从天地间凭空出现在它眼前,待她极为亲昵黏腻,仿佛已经等候多年,终为追随她而来。都言宝马多性烈通灵,而云影更为甚之,似是只认主她一人,连臭老道都近身不得。这样的灵兽,如若现世将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可想而知。
云影极通灵性,低低嘶鸣了一声,便低下脑袋用鼻尖轻蹭景染的脸颊,似乎在表达它的讨好和亲昵。
景染心下一软,似乎可以想到自她悄悄离开岳麋山后,它这几日是如何一路在白日里小心隐藏,待到入夜后便一路追随着她的气息和足迹跟过来,一如十年前它出现在她面前那般,这样她还如何能再狠心赶它走?
“你想要留下可以,但要听我话知道么?”景染摸了几下,对着云影低低开口道。
云影轻轻鸣了一声,似是同意般垂下脑袋轻轻蹭着景染的肩头。
景染莞尔,牵着它往前院走去。
一墙之隔的九公主府,长孙祈沐刚翻身落地,贴身侍女罗曦便迎了上来,张嘴就道:“公主你可下来了,奴婢都想搬个梯子爬上去瞅瞅那边儿到底有什么好瞧的,您看这外头乍雪还寒又下着小雪——”
长孙祈沐充耳不闻,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又许是觉着聒噪,朝屋内走去的脚步加快了些许,罗曦紧紧跟在身后,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她家公主殿下从小就是沉稳安静让人省心的性子,近日却不知怎么了变得闹腾的很,老是做些破天荒的事情,让人莫名又咋舌。
公主府内的炉火也烧的极旺,长孙祈沐进了屋子便去换了身干暖松软的软袍出来,罗曦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得亏今儿这雪下的不大,要不明日道路怕是又得积雪堵上,难以驾车回宫了…”
长孙祈沐脚步一顿,终于转头盯着罗曦端庄又沉静地开口道:“你今晚去给我画幅大雪封山图出来,不画完不许睡觉。”
罗曦顿时呆了一下,呐呐道:“公主您忘记奴婢不会绘画了吗?这我如何能画的出来?”
“不会画便去学,一日画不出来便一日不许睡觉。”长孙祈沐极轻地哼了声,转身回了内室,还不忘叮嘱道:“就要‘大雪封山图’,将道路都封住了那种。”
“……”罗曦一脸惊骇地定在原地,半晌后有气无力地苦着脸去找罗伊,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自家向来性情极好的公主殿下。
在暗中隐着的罗诺抽了抽嘴角,暗自同情了一下罗曦又觉着她着实活该。乌荔的靳长公主已经邀了景世子明日去京郊赏梅,公主自然是希望这场雪下得铺天盖地,下得人都出不去才好,罗曦就是这幅嘴欠的样子,才恰恰踩了长孙祈沐的小尾巴。
清液阁前院,景染拉着云影将景珂唤了出来。
“世子,您……”景珂大大咧咧的从门内跨出,见到景染身边的云影后声音戛然而止。
“不许喊,也不许问,更不许说出去。”景染无视他讶异的神色,淡淡开口吩咐道。
一旁的云影狭长澄澈的马眼也微微撇了一眼景珂,似是不屑般打了个洪亮的响鼻。
景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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