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大惊,面面相觑。连长青侯也微微动了下须眉,冷静问道:“太子殿下可说了,与谁大婚?”
“与……”尚齐还没开口,姜柏奚的声音又平稳传了出来:“蓝歌,宣行一。”
“是!”
他话音落下,一直没有动静的侧殿殿门忽然被拉开,从内走出一个穿着紧身黑衣的年轻男子。
众人顿时惊骇莫名,纷纷抬眼盯着行一,越看越觉着他的面相实在眼熟。
“长青侯府嫡长孙行一,在外流落多年,即日起着令归府,认祖归宗。”姜柏奚不等众人想起来,便平地出声,炸起一波惊雷。又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继续道:“另封行一为左前骑大将军,认祖归宗后立赴云中城,接管大司马大将军花青墨所统领五十万兵马,令花青墨,立即回京。”
“臣接旨。”行一走到殿前,平静地看了眼面前的长青侯后,侧过身跪地接旨。
跪在殿前的文武百官,倏然间爆出了热烈地讨论声。
“不准吵,都退下。”
刚刚闹腾起来的长安殿,因着姜柏奚这句声音并不大,却灌输了内力的一句话,霎时重新寂静了下来。
众人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长青侯,当先三两结伴地悄然退出了长安殿。
大婚昭告天下的旨意很快自甘丘京城传出,一路策马疾奔七日,终于到了桐城的景染,忽然在马背上转身问道:“你说什么?”
“甘丘奚太子下令,与少年将军花青墨一月后大婚,已经举国昭告天下。”对阡陌稍稍改观的青棠坐在他身后,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对景染重复道。
景染忽然勒住马僵,紧紧皱眉问道:“甘丘近日来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青棠想了一下,道:“以长青侯为首的文武百官,在几日前曾齐齐跪谏奚太子登基或者大婚,昭告天下,安抚民心。”
景染转过头,远远看着梧城笼罩在大雨之下的高耸城楼,冷声道:“姜柏奚还不至于受了那帮老东西的威胁,即便如此,光明正大的登基,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青棠不置可否,没有言声。
“立刻派人去查,到底发生了何事。”景染低头思衬了片刻,侧身吩咐道:“另外给我爹娘传信,让他们立刻启程去甘丘皇宫。”
“是!”青棠领命后,立即对暗中跟上的隐卫吩咐了下去。
“走!”景染话落,轻夹马腹,三人两马直直穿过桐城朝梧城而去。
一路上的桐城百姓和巡城兵只来得及看着两道飞快的光影自身旁蹿过,还未等开口便不见了两匹马的影子,只得看着他们朝桐城而去。
待出南城门的时候,几人同时被封闭的城门和守城兵拦了下来。
青影高高扬蹄停下,未等守城兵仰头开口,一块儿晶莹剔透的羊籽脂玉便直直悬在了眼前,玉佩内里用内力化出的一个“沐”字郝然映入眼帘。
就是没有长孙祈沐的这块儿玉佩,凭借马上之人的贵气和无人能穿出冰雪之色的白衣,守城之人也能极快猜出她的身份,于是立即敛了神色恭身行礼道:“景世子!”
“开城门。”景染摩挲了下玉佩收进怀中,简短吩咐。
守城士兵虽立即挥手示意打开城门,但还是恭敬禀报道:“世子,对面的梧城近日不知有何变故,于七日前突然变成了一座死城,无人走动。而且但凡靠近那座城的人,进去一批倒下一批,现下已无人敢靠近,您……”
“无碍。”景染待城门打开,便直直纵马跃了出去,又忽然想到什么般收了一下,转头问道:“桐城现下有多少兵马镇守?”
“原本有三十万,九公主殿下二十日前调了十万驻扎附近的玉柏坡,现在还有二十万。”士兵回道。
景染安静听完,又问:“用方才那块儿玉佩可能调动?”
历来兵马的调动都是需要圣旨再加上能对应的兵符,但是守城的士兵在景染话落后,立即道:“可以。”顿了顿又补充道:“九公主殿下的贴身玉佩虽可以调动举国兵马,但桐城是边城,情况特殊,若非持玉佩之人是景世子,仍旧无法调动。”
“很好。”景染嘴角忽然勾出了些许温柔的笑意,敛眉吩咐道:“立即点兵出城,跟在我身后向梧城进发。”
“是!”
景染不再说话,当先纵着青影蹋进了滂沱大雨中。
三刻钟的时辰后,在离梧城还有十里的地方景染忽然拉住了马僵,青棠和阡陌也随之停了下来。
“少主,前方果然有兵马挡路。”
景染点点头,并不意外地转身看了眼身后已经火速跟上的二十万兵马,回头道:“走!”
二十万兵马中有五万是特意准备的骑兵,他们当先组成了方阵,纵马跟在了景染身后。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数十万人的兵马已经郝然出现在了眼前,人人盔甲银光,闪闪发亮,气氛肃穆,杀气凌冽。
五万左右的铁血铁骑于最前方一字排开,清一色的银盔黑甲,铁戟□□,在滂沱大雨中分毫不动,飒扬凛然。
当前领头一人锦衣华袍,身姿挺直,端坐马背上看着百米之外停下的景染,音色沉稳道:“景世子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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