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娇听完点了点头,平静地从医生手中取走报告单,拉着余柔的手走出问诊室。
余柔浑浑噩噩地跟在茹娇后面,走了两步回过神来,用力拉住茹娇:“茹娇!我们再去更好的医院看看吧!多看几家,总能治好的。”
“不可能会治好的,刚刚医生不也说了吗。这里已经是本市排名第一的公立医院了,医疗设备先进,坐诊的医生都是业界权威专家,去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治不好的。”
余柔简直要哭了:“别轻易放弃啊!”
茹娇这个病人反而要安慰她:“我这不是放弃,我这是学会接受现实。小鱼,是你在钻牛角尖,别太难过了。”
余柔甩开她的手:“我怎么能不难过!受到伤害的可是你啊,你难道就不难过吗?”
茹娇沉默下来,被甩开的手在空中小幅度地晃荡两下,最后无力地垂在身侧。
余柔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满脸悔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激动,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被注射破坏素。”余柔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她真是太差劲了,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冲茹娇发火。
茹娇此刻肯定也是难过的,她应该安慰茹娇才对,余柔伸出胳膊抱住茹娇。
茹娇贪婪地感受着余柔怀抱的温度,闭上眼蹭了蹭余柔的脸颊,“没关系,你不用自责。幸好你没事,我怎么样都不要紧的。”
怎么可能会不要紧,精神力就是向导的生命,是向导赖以生存的武器。看不见精神体,无法使用甚至感受不到精神力,那和断胳膊断腿又有什么区别?
茹娇越是这样温柔,余柔心里就越是愧疚,只觉得茹娇是在强颜欢笑。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茹娇,或许茹娇说得对,无论多么愤慨,她都只能接受现实。
她们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俩。余柔觉得不好意思,率先松开怀抱,推着茹娇继续走:“我送你回去吧。”
“恐怕不行了。”茹娇看了手机一眼,有点遗憾,“破坏素的影响很恶劣,医院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塔,我的辅导员给我发信息说要来接我回塔里一趟。”
余柔有点担心:“塔里的人要找你谈话吗?”
茹娇摸了摸她的头:“我不知道。不过塔里的人都很和善,顶多就是问问当时的情况,你不用太担心。”
余柔点点头,这才稍微放下心。
消息是十分钟之前发的,辅导员已经到达医院,余柔和茹娇在楼道刚拐了个弯,在楼梯口与正在上楼梯的辅导员打了个照面。
辅导员对自家学生说了几句话,然后领人下楼,见余柔要跟上来,立即劝阻了一句:“别送了,我会负责将茹娇安全带回塔里的。楼下都是警|察,他们可能会找你录口供,估计马上就上来了。”
辅导员怕茹娇打击太大想不开,不想让警|察在刺激茹娇,他上来之前特意跟警方求情,让警方推迟两天再录口供,警方同意了。
茹娇这个学生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自进塔里以来就深获各科老师的喜爱,学习刻苦还懂礼貌,哪个长辈会不喜欢呢。
如今出了这种事,塔里的人都很惋惜,辅导员心情也有点沉重,和茹娇说话时更加体贴温柔。
“老师,请等一下。”
辅导员好脾气地停下脚步,看着茹娇走到花坛边沿蹲下来。茹娇从花坛里摘下一朵花,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
真香,这是自由的味道。她终于成为了一名普通人,她终于自由了。
余柔会永远记得,她曾经奋不顾身地救了她,甚至失去了向导的资格,这辈子都忘不掉。
人情债最难还,更何况是舍命相救。余柔那么善良,一定会感到愧疚吧。
同情也可以成为爱情的出发点。茹娇闭上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
余柔目送茹娇离开,等人彻底看不见了,她才想起到现在自己还没来得及跟汪恬恬和室友们报平安,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
罗梦和张琴急得头发都快秃了,汪恬恬也一直提心吊胆的,通话记录里一连串的未接来电,余柔刚开机手机立马响了。
得知她没事汪恬恬就安心了,余柔和室友们多聊了一会,她把茹娇因为救她而失去了向导能力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从强大的向导到普通人这种巨大落差一般人前期很难适应,而且茹娇看起来很虚弱,这段时间我准备照顾她。”
手机放在桌上开的扩音,罗梦和张琴听完她的决定后都沉默了。如果没有茹娇,余柔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确实应该感谢人家,但茹娇被迫失去向导能力这件事并不全是余柔的责任。
最后还是张琴先开口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别太自责了。最近快要期中考试了,你一个人照顾她行吗?我们也可以帮忙。”
她的室友们总是时时刻刻为她着想,明明她们可以袖手旁观的。余柔有点感动:“我说的照顾不是你们想的住院的那种,茹娇身体没受伤。我只是怕她想不开怕她做出过激的事情,我一个人照顾她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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