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头:“有点好看。”
嘴上说着有点好看,手上截下了图。
她说:“听到我这边的风声了吗?”
我点头:“听到了,是不是很凉快啊。”
她嗯了声:“挺凉快的,晚上几乎不用开空调。”
她给我看完夜景之后,将窗户关上,接着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用棕树叶子编织的昆虫,在镜头上晃了几下,说:“我编的。”
我说:“挺闲的嘛。”
她说:“偶尔闲。”
说完她又道:“我看到的,听到的,做的东西,都分享给你了。”她拿昆虫的嘴,啄了几下镜头,补充道:“你还吃醋吗?”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挺会哄人的嘛。
但她似乎忽略了女人小肚鸡肠的能力,于是我立马忍住笑,对着镜头拧了拧鼻子:“所以你还是没有说你和学姐平常都聊了什么。”
景翊听后笑了声,把昆虫放下,突然没了声音。
几秒后,我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我缩小画面,看到景翊给我发了几张截图,正是和学姐的聊天记录。
时间是上个月,学姐说她要搬出来住了,景翊回了句,挺好的,就没了下文,而上面的对话是三个月前,学姐说恭喜她脱单,她说了谢谢。
简单的几句对话,我愣是看了好几遍,接着听到景翊在耳边说:“我和学姐平常不聊天,我们的关系只能说是保持联系,我们是因为真的不合适才分手的,不会有故事了。”
说完这些,几秒后,她又补了一句:“对了,她知道我女朋友是你。”
我惊讶:“什么?!”
景翊笑,此刻镜头已经切到她的脸上,只见她一脸调侃,对我说:“柜门不保哦,祝福你。”
我:……
景老师,您还挺调皮。
电话挂断后,我阴郁的心情被她安抚得一点不剩。
都说,你要是在生活中提到什么,那么你提到的东西,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频繁撞进你的生活中。
十分巧的,频繁撞进我生活的这个人,便是学姐。
学姐有个爹妈很喜欢的名字,普通程度堪比程可可,她叫林小月。
当初我意识到自己的名字普通后,曾询问了爸妈,为什么给我一个这么普通又好喊的名字。他们解释是这样的,从医院抱我回来的那天,电视正在播某牌子可乐的广告,据我爸的描述,我的目光顿时被可乐吸引,所以他们便叫我可可。
我说,这个当小名还可以,为什么大名也是这个。
他们说,懒得取,名字而已,叫什么都一样,程可可程可可,也挺好听。
我:……
知道真相的我,真的难以接受,看着班上那些又有文化又有涵养的名字,表示想换名字,当然,爸妈不肯。
那时班上有个同学叫江芃,她的这个芃字经常被叫做凡,而她纠正别人发音的样子,让我十分羡慕。
小时候喜欢特别,喜欢在人群中做最低调又最特别的人,可我这个名字,注定让我成为平凡又普通的人,真是惆怅。
后来认识了景翊,更觉得惆怅。
光是名字,我就配不上她。
这个惆怅后来是怎么消灭的?有点忘了。
年少容易无知,容易记性不好。
我和林小月的见面,是在和景翊回来的前一天。她这个人,在某天中午,跟着她妈妈,以及爸爸的一些同事,一起来我家做客。
不幸的是,我不知道来人中有她,所以十分邋遢,头没洗也没梳,刘海乱七八糟,在家里待了一个早上,大夏天的油光满面。
我妈介绍她是之前提到的同事女儿时,我吓得连心理活动都忘了有,随意说了句你好后便回了房间,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输了输了。
再次出来后已经换好了衣服收拾一番,我妈见我这样只稍稍愣了愣,接着让我坐在一旁,向大家介绍这是她女儿。
我十分礼貌地各种叫叔叔阿姨姐姐好,目光扫到林小月那儿时,见她温柔地对我笑了笑。
我拿出手机给景翊发了条消息:你前任来我家了,惶恐。
长辈们聊天本就没我什么事,女儿的任务就是见个面问个好,于是我待了几分钟后,默不作声地拿着平板去了阳台。
景翊还没回我,估计正在忙,我点进软件挑了部电视剧,还没等开始,对面的藤椅上忽然落座了一个人。
我稍稍抬眼看她,甜甜地喊了声:“小月姐姐。”
她对我笑,问:“看什么呢?”
我把平板放在桌上,并退了出来:“随便找了一部,一起吗?你想看什么?”
我以为这种客套的话会被她拒绝,没想到她竟然伸手过来,点开了我刚才看的那部电视剧,并靠着椅子,表示要和我一起看。
我咽了咽口水。
现任同前任交锋这种事,不要太刺激,我这种年纪小的,突然就觉得自己占了下风。都说智者总是话少,言多必失,我想,我沉稳一点,话少一点,总不是错。
这位林小月小姐也是不爱说话的主,这半个多小时下来,她竟然也一句话不说。
沉稳,真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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