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在心间过了千百遍,秋月草草擦过身子,帕子一扔,端了油灯转身往内间走去。帘子撩开,抬手轻解肚兜带子,一扬头,赫然发现异状。
“呀——”
下一瞬,尖叫声冲破天际。
这突如其来的尖锐刺耳的一声,于这热闹散去恢复平静的夜色,于这主人停下忙碌洗漱歇息的耿家大院,无疑一道惊雷。
“咋了咋了?出啥事儿了秋月?”
“大晚上吵了吧呼啥?”
耿家二老快速奔过来拍门,面色紧张,眼瞅着闺女房里漆黑一片,更是着紧得跟甚么似的。
屋里,耿秋月吓得扔了油灯,双颊涨红,头顶冒烟,急速喘息,脑子还能保持理智,猛地闪出外间快速穿好外衣,揪着自己的衣襟,不敢开门,不敢再点灯,努力平缓气息,回道,
“有……好像有耗子!”
屋外的爹娘二人一阵无语,耿老大醉醺醺的没多想,耿大娘就意外了。
“你啥时候怕耗子了?诶不对,你房里咋又有耗子了?那耗子见了你不早都吓得躲别的地儿去了么?”
很显然,当下可不是顽笑的时候。
只是有爹娘在,秋月的惊吓稳定了下来,恢复十分的冷静,决定自己解决屋里的大耗子。
“娘!好大……好大一只!”
开玩笑,若是给爹娘知道她的闺房进了个男人,她的床躺了个男人,她还要不要活?若是爹娘为了她的名节,要把她嫁给那人,那她还是趁早死了算了。
打死不嫁那杀千刀的死娘娘腔!
耿老大头疼得不行,不想再听这两母女废话,抬手拍门,
“开门,爹来帮你捉耗子!”
“不用了!”秋月忙阻止,“天太晚,耗子都找不着了,赶明儿再捉也行,爹娘你们回去歇了吧,月儿不怕了。”
两老听了,心里头说不出的暖,自家这闺女没白疼,懂得心疼他们。
“那成,爹娘回屋了昂。”
“嗯!”
爹娘离开后,耿秋月咬咬牙,拢好衣领,摸索着去拾回油灯再次点亮,深呼吸几个来回,而后,缓缓的,一步一步进了内间,步至自己床前,细细盯了那上头四仰八叉躺着的人。
柔软的床榻上,袁少安躺的极舒服,那张脸上。酡红的双颊,轻闭的眼帘,不时“嗒嗒嗒”吧唧的嫩唇,无一不在昭示着她此刻身体上的舒坦。她的脑袋昏沉,自进房以来一直在昏睡,也就方才那一嗓子吵着她,令她不悦地皱皱眉翻个身,别无其余动静。
如此姿态的袁少安,着实叫那床的主人气得七窍生烟,眼睛瞪了许久许久,才决定好如何整治这死人。
好啊你,死娘娘腔,我爹好心收留你,竟然是装醉,趁没人溜进姑奶奶的房里,吃了豹子胆了你个死色鬼!还敢说没有觊觎老娘的美貌!
思罢,耿秋月眯起眸子,以杀人的眼神再剐了床上人一百遍,搁下油灯,去取了一块布料回来,俯身凑近那人,快速扒开那不断吧唧着的嘴巴,将布块塞进去,成功之后在那人醒转反抗之际,扯了被子蒙头盖脸捂上去,最后,挥起秀拳狠命暴揍……
“唔——唔——嗯——嗷——”
“叫你装!叫你装!装完醉又装睡!装啊!你装啊!看我不打死你!”
“咳——咳——唔唔唔——”
“你个娘娘腔!你个臭流氓!你个死色狼!你个采花贼!看我不打死你!!”
“唔——唔——呜……”
“还想占姑奶奶的便宜,你个色胆包天的王八羔子,今儿新账旧账一块儿算,看我不打死你!!!”
暴揍整整持续了半刻,被揍之人封了嘴捂了头喘不上气,又懵又醉又疼痛,毫无反抗之力,直到那施暴之人打累了慢慢停下来,才得以稍稍缓解,剩下半条命拉开被子扯了布块,大口呼气,只想骂一句:他娘的活着真好!
“咳——耿秋月!你——”
此时此刻的袁少安,发髻散了,衣带松了,双眼赤红,没有了神采,没有了半点理智。她只知道,自己长这般大,从未被人如此欺负,从未受过这等恶气,她也是一个小心眼的有仇必报的小女子,不能再任人欺压。
恶狠狠想着,少安终于喘过一口气,体力恢复一丢丢,抬手一把揪住床前人的胳膊,狠狠将人摔上床,扑上去,也拉了被子蒙上,以牙还牙,左右开弓狠命暴揍……
“唔——唔——救命——”
秋月本也是累得不行正在歇气,猛地被少安扯上床蒙上被子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眼前已是一片漆黑,身上脸上承受着暴击,隔着被子再也发不出极具震撼力的尖叫救命声,再引不来爹娘的关注,同样是只能听天由命,任凭施暴者欺负……
只不过,袁少安身上又酸又痛又没力,酒醉的脑子更是指挥不来四肢,没打几下就已停了手,耸着肩膀粗粗喘气……
呼……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耿秋月似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浑身酸痛扯开被子,衣衫不整的露出空气。
“袁少安!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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