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映月第一次觉得泠陌瑾是幸福的,曾经无论她得到过怎样的殊荣,都从没有如此雀跃过,只因喻轻歌是她的爱人,喻轻歌没有抛下她独自离开,今后两人得以相伴,这便是泠陌瑾最大的幸福了。
“公主,奴婢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觉得愧疚于娘娘,你的情意奴婢看在眼里,娘娘的情意奴婢也看在眼里,你们之间若是有了愧疚,有些东西就会变了,所以不要愧疚,好好爱她便好。”
映月看喻轻歌的脸色,觉得她除了心疼泠陌瑾更有些愧疚,但愧疚不是她与泠陌瑾之间该存在的情绪,这也并不是自己将这些事告诉她的初衷。
况且喻轻歌为泠陌瑾守身至此,宁可舍了性命都不愿妥协,泠陌瑾为了喻轻歌不惜弑君,这些又如何能说得清谁亏欠谁呢?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我明白你的意思。”喻轻歌朝着映月微笑道,“我只是愧疚自己没有陪伴她度过这些日子,我想她与我一样,过去了的事我们绝不后悔。”
“看来奴婢的选择是正确的,你真的懂她。”当初在奉国寺时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喻轻歌眼中只看得到泠陌瑾,就是这个眼神,让映月选择不去阻拦。
曾经的泠陌瑾在身份地位方面已经是这个国家站在最顶端的女人了,可她的心在喻轻歌出现之后才是真正的充实了。
泠陌瑾和静妃一同进来时喻轻歌正靠着床榻的一边,眼却望着窗外,她还不能下床,手边有泠陌瑾给她准备的一些书籍,有一本正打开着,许是看得久了有些累。
“公主殿下的容貌果真是生得倾国倾城,如今面色不佳却还如此动人,难怪让我们的太后娘娘都动了心。”静妃抬起手将唇遮了些许,但口中仍然笑意不减,到底是与泠陌瑾熟稔了,此刻打起趣来也是直言泠陌瑾与喻轻歌两人的情意。
“静妃娘娘,轻歌这身子要行礼恐怕还有些吃力,请恕罪。”喻轻歌听到后这才转过头,她已经没有了武功,思绪起时完全察觉不到有人近身。
“行礼自是不用,况且你对着姐姐都没行礼,我如何受得了这大礼?”静妃看着泠陌瑾微红的脸庞,此刻真真是觉得打趣这两人实在是有意思得紧。
“好了,平日里倒也不见你如此话多。”泠陌瑾笑道。
“看你们的样子,我也放心了,想来也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静妃不再打趣二人,神色也正经了起来。
自己与泠陌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与心爱之人相守,如今喻轻歌已苏醒,面色虽不佳,却也看得出来比原先要好得多,她二人如今想必也没了顾及他人的心思了,自己该与心上之人离开了。
“不多待些日子了么?”泠陌瑾对静妃的即将离去还是有些不舍的,难得有一个说得上话的姐妹,如今情势刚刚好转便要离去了。
“姐姐前些日子不是还让我早些离开么?”静妃装作不知她的不舍般责怪道。
“前些日子是怕你待着烦闷,如今则是有些不舍了。”泠陌瑾倒是真的解释了起来。
“随口一说罢了,姐姐无需当真,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思的。”静妃笑着摇了摇头,泠陌瑾这么正经的人,真不知喻轻歌究竟是如何打动她的。
静妃看着面前这相配的两人,喻轻歌当年庆功宴一舞之后,那绝世的容貌和妖娆的身姿名扬天下,而泠陌瑾则仿若脱离红尘的世外仙子,似乎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却偏偏喻轻歌这尘世的妖孽进驻了她孤寂已久的心。
她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谁人说的仙妖有别?这明明般配得很。
两人看似应该毫无交集,甚至泠陌瑾根本不应该能接受得了喻轻歌这般妖媚的女子,而如今两人竟然深爱至此,喻轻歌面对墨皓轩的逼迫尚且能舍了性命都不愿被玷污,泠陌瑾更是亲手策划了那一场弑君之事,该是多深的情意,才能让她们不顾自己的性命去维护对彼此的情。
但若自己走了,她二人真的要在这宫中度过余生么?皇宫虽富丽堂皇,但到底是一座笼子而已,即便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始终只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罢了。
“你二人打算一直待在宫中了?”静妃如今对泠陌瑾是绝不隐瞒想法的,她们算得上是同生共死的姐妹了,自然不会再隐瞒自己的心思。
喻轻歌闻言一愣,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早在与泠陌瑾同回泠府时,她便想过与泠陌瑾畅游于山河之间,宫外那广阔的天空和辽阔的海洋,她都想带着泠陌瑾去一一踏遍。
可如今泠陌瑾已是太后,肩上责任比起身为皇后时更重了,自己那般想法,想必不能实现了,但只要能与泠陌瑾相伴,即便是在宫中终此一生,她也无比满足了。
泠陌瑾微微一笑,走近了床榻将喻轻歌的手握住,指尖轻轻的触碰着她的掌心,让喻轻歌觉得有些痒。
“待这一切都安排好了,潇儿也能亲政了,我便与轻歌出宫隐居。”泠陌瑾淡淡的说着,双眸望向喻轻歌,如愿的看到她眼中一瞬而起的惊讶和喜悦。
喻轻歌的愿望泠陌瑾一直都知道,若是没有自己,这宫里她是绝不会踏入半步的,所以这下半生的时光,便由自己陪着她一同度过,山川河流,大漠夕阳,泛舟江河,自己要与她这般逍遥的度过余下的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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