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舒缓心情。
这样美妙的琴声,同时也吸引了庭院暖阁里的几个人。
“这是……”苏秧唇角微勾,“好美的琴声。”
唐宋听着悦耳的琴音,停下手中冲茶的动作,欣赏道:“我听雅说过,玄洛的琴音可谓一绝。”
“确实是公主的琴音。”端茶点走过来的独葵,确认道。
浅言不敢相信的看向独葵,“真的是玄洛弹奏?”
“嗯。”独葵走到窗边,把窗子打开了一条缝,让琴音更清晰的传进来,供所有人欣赏,“在那时,咸阳城家喻户晓的几桩事中,就包括雅大人的短笛,武阳公主的琴,我有幸都听过一次。”
一向喜欢古典乐的白镜,并没有参与她们的话题,而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
一曲无关风月的幽幽琴音,悦耳雅致的伴随着窗外的白雪,洗净了心中的忧虑,也抹去了眉间的沉闷。
曲终时,玄洛仰起头,望着暗沉的夜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人。”
“公主请讲。”
玄洛幽深的眸子中不见一丝波澜,沉静的就如无风的湖面,“有关阴阳阁的事,幽冥曾简单的与我说起过,道蛊的野心恐怕早已存在,一直深藏不露的原因恐怕是……”
“是玉玲珑。”
“没错。”玄洛转头与安雅对视,“我感觉大人并不想唐宋知晓太多,我可有说错?”
……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世间有很多钟情,不一定只有爱情,玄洛执念了安雅这么多年,现在保留的情,是亲情也是友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交谈
对于玄洛的问题,安雅既没承认,也不否认, “这些年,我与唐宋虽然远离尘世, 却终归无法摆脱世俗,因为有心,自然不会对一些事置之不理。”
“大人可是担心什么?”玄洛回坐到矮桌前的蒲团上,倒好两杯酒, 伸手示意安雅落座, “不妨与玄洛说上一二。”
安雅端坐在对面,盯着眼前的酒杯, 轻轻一叹, “人只要有所牵挂,自然就会有所担心, 若换做以往, 公主可还会这般为难?”
玄洛目光一闪,放下饮尽的酒杯,侧目望着窗外的夜色,“以往不犹豫,全因无需担责,现下……有些累,又很开心,却也无奈。”
“这便是真正的生活。”
玄洛眉梢微挑,轻“哦?”了一声,“我那时也不觉得生活辛苦。”
“那是因为公主还没经历真正离别,尚岢之事不就是一个警示?”安雅见玄洛垂眉不答,独饮一杯,自言自语道:“人的一生离不开两条线,一条是因,一条是果,因果相缠便是劫,循环就是缘。”
“大人和唐宋是劫还是缘,我与浅言是劫还是缘呢?”
“命运本就是周而复始的重复着,正如历史总是不停的循环再循环,我想道蛊所做之事,与当年的李斯并无本质上的不同。”安雅没有就这个问题回答,也没有跳开这个话题,而是轻描淡写的转移到了另一边,察觉酒壶内的酒已见底,从旁拿过温好的酒壶,放在桌子上。
“大人……”
“既是循环,这个果,不是早已注定了?”
“注定了……”玄洛明白安雅身为算命之人,很多事不能言,既然知道,她便不会多问,无奈又有太多问题参不透,看不透。
窗外阴沉的乌云,伴随飘下的白雪,越压越低,冷风吹进,炭火盆内发出了“噼啪”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盆炭火,眸中化出一片苍凉,又默契一笑,对于窗口吹进的寒风,她们根本察觉不到一丝冰冷。
那股埋藏在内心的绝望,似乎被这样的夜色,这样的话题,让两个习惯了用平淡掩饰一切的人,掀起波澜,更产生了共鸣。
玄洛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到窗边。
在暗沉天空的映衬下,她高挑修长的身形,白色的衬衫,更为分明。平淡雅致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像在沉思着什么,又像只在呼吸吐纳,什么都没有想。
无奈这一切,安雅只能看在眼里。
就如暴风雨前的宁静,短短几秒而已,玄洛便深吸一口气,语气略有不甘,“为何一定是她,非要是她!?”
“这样的问题。”安雅面色清冷,一杯饮下,“我们不也问了自己很多年吗?”
“是啊……”玄洛惨然一笑,面色如雪,慢慢闭上了眼睛,“就如玄姿当年躺在我怀里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记得十分清楚,那种痛有多疼。所以我一定不能让浅言有事,只是不知道她未来的结局,我又该何去何从?”
最初得知浅言的真实身份,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丝惊喜。但现在,她多么希望浅言只是浅言,远离玉玲珑、道蛊等人的算计,或许还能找到方式离开这世俗之地。
而现在,玄洛清楚,命运的齿轮早已让她们脱不开身。
安雅起身拿起酒壶与玄洛肩并肩,递给她一壶,仰头饮尽满口,让温热的陈酿划过味蕾,才道:“正如公主所言,有关玉玲珑的事,我确实不想让唐宋知晓,是因为她会担心,会多想,甚至自责。”
52书库推荐浏览: 衡攸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