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玄洛还没有留意到周围即将发生的危险,更没有完全从银川的事情上晃过神。
直到脑海中浮现了银川的声音。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义务和职责,我想眼前的这一切,就是梵殷前辈的职责,而主人的职责,还在等您。”
“还在等我……”玄洛紧抿着唇,用尽所有力气强迫自己摒弃杂念,不然银川的牺牲就白费了。
本能的看向梵殷,没想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这双黝黑眸色中,没有任何惊恐和失望,反而掀起一丝释然和解脱的波澜。
有了答案和决定的玄洛,紧握手中五色玉,对着衾影只言了一个字,“走!”
衾影赶在下一批人到达前,开启了第三幅画的暗门,看着极黑的空间,两个人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在暗门关闭后,成群的黑色蝴蝶快速飞过,停留石门的屏障外,化作人形轻盈的站在了梵殷面前。
幽冥看着周遭的狼藉,却不见玄洛的身影,俯身道:“其他的人呢?”
梵殷根本没有理她的必要,倚在厚重的石门旁闭目养神,等待自己烟消云散的时刻,没等幽冥再言,隧道中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正一步步临近。
从黑暗中走出的是一名婀娜多姿的身影,而在幽冥眼里,眼前的女人并不陌生,甚至不解,那个本应该早早被炸死在渔村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梵殷,你真是个老顽固,这阴阳阁早已消声灭迹了几千年,你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女人先看了眼幽冥,来到梵殷面前,微笑道:“你晓得的,若不是你处处与我作对,你依旧是我心中一直敬仰的冥殿大祭司。”
梵殷抬了抬眼,看着这张完全陌生的脸孔,淡然一笑,“没想到竟有人心甘情愿让你寄魂,不过……变来变去还是这幅丑样子。”
鬼貅眉睫微动,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容加深,“这模样我是不满意,好在身材不错。”
“噬人魂寄人躯,你就不怕遭天谴么?”
“此言差矣。”鬼貅抬手理了理身上褶皱的衣服,“你有所不知,这幅躯壳的主人早就死了,在我之前寄存的人呢……她心甘情愿的让我寄魂,目的就是让我帮她杀一个人,她人呢?”
“恐怕这个人并不晓得,唯有这样的残躯,你才能完好的寄存吧?”梵殷勾起不屑的笑容,“所以你才无需五色玉。”
幽冥站在原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道蛊会屡次帮陆离,就是为了给鬼貅寻找寄魂体。
毕竟被寄魂的魂魄要被寄魂者吞噬,意味着永不超生。而陆离面对玄洛,不管何时都是一个结果,必败无疑。心灰意冷下,自然会心甘情愿让鬼貅寄魂。
“这些我可都是从阴阳阁所学,我至今还学以致用,阁主她老人家在天之灵,自然会更开心才是。”鬼貅呵呵一笑,俯身挑起梵殷的下巴,“我的五色玉呢?”
梵殷算着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玄洛已经离开了东璃山,“我能留下,自然不在我身上。”此话说完,梵殷察觉鬼貅的脸上浮现一丝,是她读不懂的笑容。
“早就猜到你狡猾的很了,所以我也早早有所准备。”鬼貅说着,回看了眼身后的幽冥,“这里的幻境门我改了位置,现在去古墓那边来得及。”
得到指示的幽冥,原地消失。
鬼貅看着梵殷毫无血色的脸,就忍不住的开心,“怎么办,本想把你丢进去喂给那些冤魂,现在见你这般,我真的不忍杀你了。”
“又不是没杀过。”
“啧啧啧,我那次要杀的分明是沐子卿,是你自己找死,这也怪我吗?”鬼貅笑了两声,“可现下没了那五色玉,你也没的活了,何苦呢?”
梵殷察觉自己的身体被鬼貅横抱了起来,实在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无奈自身也没了力气,任由她抱着回到了寝殿。
鬼貅面带笑意,将梵殷放在石塌上,“我晓得这是沐子卿闭关的房间,虽然我讨厌她,但是我并不讨厌你,算是结束一场同门的情谊罢。”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鬼貅两条腿重叠的坐在一旁,颇有现代人的气质,“沐子卿曾经可以做的事,我鬼貅自然也能做到,而这天下早晚都是我的,等我拥有了阴阳神赋,就会像她一样,如神一般的存在。”
“像子卿?”
“怎么,你觉得我做不到吗?”鬼貅不理梵殷质疑的目光,那是因为她心里明白,沐子卿在梵殷内心的形象有多神圣和不可侵犯,直起身略带遗憾道:“只可惜,你看不到那时的我了。”
听脚步声,鬼貅已经离开了,不用猜也知道,她去了魂冢。唤醒的冤魂,如果没有五色玉,必须马上封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一切,对于此时此刻的梵殷,已经不重要了。
天花板的颜色越来越亮,梵殷选择闭上了眼眸,那张本以为模糊的脸庞,变的异常的清晰,光是看着,嘴角就忍不住抿了起来。她整个身体轻到了极致,漂浮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子卿……”倾吐出的最后两个字,梵殷的魂体就如昙花一现般绽放后,消陨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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