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自言自语后,沐子卿仰头长笑,这仿佛是她听见的最好笑的事,笑完后用呼吸来稍作平复,看了眼玄洛,转言问道:“你与我阿姐可认得?”
“我来这里之前,刚与唐宋过完除夕,她目前很好。”
“安雅呢?”沐子卿并不想提起这个人,但因为阿姐又不得不问,语气略有不爽,“她对我阿姐可好?”
“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不清楚也不好下定论,但从唐宋面上挂着的笑意来看,是幸福的。”
“这还差不多。”沐子卿满意的笑了笑,绕过桌子将门推开,“时辰不早了,回去早些休息罢。”
玄洛想着身后的壁画,又看了眼沐子卿,想到衾影,问:“对了,我的朋友,他还好吗?”
“我认得他,他是陇西侯派来保护那小娃娃的人之一。”沐子卿面露欣赏道:“没想到他居然一直都守护着这里,我自然不会委屈了他,暂时让他休息罢了。”
听她这么说,玄洛就放心了,没有再言直接离开,刚走到二楼的玄洛回看三楼烛光,不用想也知道,沐子卿其实对梵殷心存愧疚。
可是让她捉摸不透的是沐子卿的态度,是不清楚梵殷对她的情愫?还是不清楚她对梵殷的这份情呢?
回想之前与安雅弈棋时,她所说的那些话,玄洛反倒理解了。玉玲珑性格偏执的主要原因,是不晓得何为情爱。至于她舍命救唐宋,不仅仅是还了对唐宋的姐妹情,还有一种解脱的意味。
这种解脱的念头,在她们心中都曾经出现过,所以能理解几分。可玉玲珑毕竟是长生树的种子,寿命恐怕要比僵尸还要长久,只要根还在,树就会永远的活着。
不能死,又无心无爱的生存着……
回到房间的玄洛,光是想着,就忍不住的落下一滴泪,也难怪沐子卿的性格会如此偏执了。
换做是她,没彻底的疯掉,就已是万幸。
身体的疲惫感,告诉玄洛需要休息了,当她躺在床榻上时,她似懂非懂的抬起自己的手,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在这里的自己,根本不是僵尸,而是人?
人?
玄洛静下心思,回想这里的环境,还有周围的一切,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觉得不可思议。沐子卿口口声声瞧不起的人,其实在她骨子里,却又有些羡慕和向往……
太深的问题,玄洛不敢再想,合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不仅睡的很沉,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差不多,不过并非是冬季,通过人的着装,还有马路两侧绿荫的大树,哪怕感知不到周围的温度,也清楚这里早已春暖花开。
形形**的人群中,玄洛一眼就看见了,穿着格子衬衫外套着小马甲的浅言。
她一手抱着从面包店里买好的面包,一手拎着蔬菜水果,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玄洛本想去叫住她,却发现自己与浅言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不管玄洛如何敲打,呼唤,浅言不仅看不见,也听不到。
失落的玄洛,垂头丧气的闭上了眼眸,当她在睁开眼时,发现浅言已经回到了家里。
这个梦未免太真实了一些,里面的装修和浅言目前的家一模一样。
浅言把东西一一放在冰箱里,这时好听的手机铃声响起,让她停下了动作,关上冰箱门去接听。
听语气打电话来的人应该是白镜,交流的内容均是案子上的事,玄洛光是看着听着,确信眼前所见的是梦。
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大年初二,季节不会这么暖,最重要的是,浅言和白镜已经不做之前的工作了,怎么还会聊着警察和法医的事情?
哪怕是在梦里,玄洛都忍不住的想笑自己,担心的太多,反而将自己束缚。
思索间,浅言已经挂了电话,把最后的菜和水果放入冰箱后,挽起袖子朝着阳台走去。
视角跟着浅言移动,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那儿忙活着什么,虽然是梦,但能看见她,玄洛很开心。
环顾四周的每一处摆设,包括之前在家具城选了好久的台灯,玄洛虽然没离开这里多久,此时却很想念这个家,她与浅言的家。
不由的轻叹一声,玄洛发现浅言已经在阳台忙完了,与她几乎面对面一走而过,玄洛紧抿着唇,看着她离开转身来到了阳台,却愣在原地。
怎么会是云阎结生?
看着那盆淡紫色的花骨朵,玄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种不安顺着脚底蔓延至心口,迫使她喘不过气。
……
……
……
这口气仿佛憋了很久很久,玄洛猛然起身,如溺水般的醒来,坐在塌上用力的吸气呼气,额头上更是渗着一层薄汗,余光察觉窗外透进来的光,原来天已经亮了,玄洛简单收拾一番,直接离开。
她一路小跑,前往昨日遇见沐子卿的地方,没想到她已经静坐在围棋旁。
沐子卿听见动静,转身微笑道:“早,来罢,今日我们再下三局。”
“我有个问题……”
“不论是何问题,你我之间,就从这棋局开始。”沐子卿执棋子落下,看了眼玄洛,“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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