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把最后的竹简放在桌子上,整个人陷入了沉思,有太多让自己意外的收获,甚至对沐子卿的存在,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如果说阴阳阁的生与灭都在她的计算之内,那么现在呢?
命启呢?
当这些问题全部摆在面前时,玄洛突然感觉自己乏的厉害,用手撑着脑袋,想闭目养神一番。没想到当她再睁开眼睛,就看一个身影已经站在书桌前不远处。
“是你呀。”玄洛用力睁了睁眼,强打精神。
“没想到你会找到阴阳志,”沐子卿看着桌子上一摞摞的竹简,轻笑道:“怎么样,比起山海经和连山易,这个是不是更好看些?”
“那些……更像是故事。”玄洛随意拿起一本,“这个让我看见了……真实。”
“真实?”沐子卿的笑容变的不屑,“你们人类不就是喜欢真假参半吗?太真实的事,不愿意面对,太假的事又觉得荒谬,可是话说回来,是真是假真的这么重要吗?”
可能是看了阴阳志的关系,玄洛对沐子卿和阴阳阁的存在,稍稍有所改变,面对她的疑问,并没有回应。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在我眼中,亲眼所见未必真,耳听也未必是虚,只不过人心难测又表里不一,嘴上的信任与内心的猜忌,通常都搅拌在一起,这样的存在如何辨的出假,又如何面对的了真呢?”沐子卿说完随后一挥,桌上的阴阳志重新回到了书架上,“看了一日的书,也不早了,回去休息罢。”
这些话换做别人说出口,玄洛只当是道理来听,但从沐子卿口中说出来,有一种正中下怀的既视感。
她说的没错,谎言的诞生,是因为真相太过残酷和**,将人的本性和血肉完全暴露在外。没有人会喜欢面对它,所以人逐渐偏离本心,倾向于乔装好的谎言,来避开真相带给自己的伤害。
这一切的变化,沐子卿比谁都了解。
玄洛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回到了房间,简单洗漱完躺在床榻上,看着暗沉的天花板,总感觉哪里不对,又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玄洛便睡着了。
而那个让她觉得奇怪的梦,也又出现了。
天空飘着白雪,浅言撑着雨伞就站在人群中,等着红绿灯,车流不停的在彼此间穿梭,玄洛仿佛站在马路的对面看着她,直到红灯变成了绿灯,看着她朝着自己走来,又穿过自己走过去,一颗心仿佛被刺痛了。
感觉自己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她了,玄洛发现,哪怕自己没有动,视线也一直和浅言保持着距离。
看着眼前的那条街,认出是那条曾经两人执手走过的街道,再往前就是幽蓝咖啡馆了。
不是关掉了吗?
清脆的铃铛声,浅言推门走进去,与吧台里的叶灵雨和苏秧打招呼,坐在靠窗正玩手机的白镜的对面,不知道在聊着什么问题。
只可惜玄洛只能站在窗外,却没办法进去,更不知道她们在交流着什么。
这一切都太过真实,真实的让玄洛害怕,可是又觉得不可能。
时间慢慢过去,太阳西落。
浅言和白镜拎着背包,对着叶灵雨和苏秧打了招呼,准备离开,玄洛站在原处看着这两个人,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小言,我觉得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一下。”白镜在走过一条街的时候,拉住了浅言的手臂,“至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去哪里?
玄洛没头没尾的听见这句话,心里暗暗问道。
——“已经一年了。”浅言紧抿着唇,好像这个情绪她忍了很久很久,“这段时间的调查,我有信心,我可以绕开那些人进去。”
一年?
这一年她都在调查什么?玄洛很希望她们能说的再清楚一些,又有一丝害怕自己听见的内容,会是自己想像的那样。
——“我不是阻止你,可这件事就连安姐姐都没办法,唐姐姐到现在都没醒来,你这样冒然过去,我怕……”白镜瞬间红了眼睛,“我怕我连你这个朋友,也失去了。”
浅言后面的话越来越远,玄洛的眉头越皱越深,当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本能的想转身确认,可还没看清是谁,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房间内,沐子卿冷着表情端坐在床榻的边沿,看着满头大汗却昏昏欲睡的玄洛,不可思议道:“没想到你真的可以看到悬空镜外的世界。只不过,你真的想靠自己从这里出去,怕是那小娃娃又要经历一次轮回了。”
玄洛根本听不见这些话,而是在梦境中辗转,她想醒来,却被一股力量压着,怎么都醒不来。
“可对你的鲁莽,我不能不罚,一两年的时间,就算小惩大诫罢。”沐子卿冷笑一声,“对那个家伙,也是一种警示。”
要不是从衾影的记忆中得知玄洛没有骗她,沐子卿很可能将玄洛永远禁锢在这里。
但从衾影的记忆中,当沐子卿再次看见梵殷狼狈的样子时,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何种情绪,好像又难过,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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