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成仙了?”老者没有回答青书的问题,反而问了另一件事。
青书一瞬间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嗫喏着讲道:“总归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我与六凡提前有了约定,她也不会死。”
“只要您能救活她,我不能成仙也无所谓。”青书一双明亮的眼底尽是恳求的意味。“求您了。”
“是我徒儿惹出来的乱子,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亲自去谢府处理。”老者目光淡淡,看了一眼身前的青书,“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这件事结束后,你便留在白济观罢。”老者将双手拢进自己的宽袖中,说道:“想成仙必须走正道,不可贪图小利。不过你既然已经吃了灵丹,那贫道也不再追究,留在这里好好修炼,总有一天能脱离妖道,成为仙家。”
青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这六凡的师父是要收自己为徒的意思吗?
“我看你也算是比较有悟性,想将你收入白济观。”老者似乎看透了青书的想法,他转身走向后面的香炉,“至于六凡,我已经将他逐出师门了。”
“师父,不,不要……”六凡一直在师父后面听着,却没想到他师父的态度还是这般坚定,仿佛将多年的情意全部弃之不顾,他慌忙说道:“师父,您不要赶我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平白害了一条性命,你还不知错?”师父重重叹口气,终究是不忍看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这样求他,于是伸手将香炉上的一本经书拿来,扔在六凡身边,“不想走就去抄书,什么时候抄明白了什么再出来。”
*
谢朝雨在丁香树旁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是被冻醒的。她睁开迷茫的双眼,耳边响起了侍女云帘的声音:“小姐,小姐!”
“怎么了,有话好好说。”谢朝雨看云帘火急火燎的模样,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灰尘拍了拍,对云帘说道。
“那个,那个白济观又来了一位道长!”云帘清秀的面庞染上一层慌乱,“是一位老人家,他说是来登门道歉的。”
“道歉?”谢朝雨一听到白济观这三个字脸色就不好看,她对云帘说道:“守在这把树看好,不准任何人接近,除非我过来。”
云帘虽然心里困惑,自己为什么要守着一棵树,但还是听了小姐的话,点点头,守在丁香花树旁,目送谢朝雨的背影离开。
谢朝雨一路上压不住自己的低气压,六凡在那夜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谢母也派人去找过,但都无果,况且现在谢轻尘的病也好了,谢母的意思是如果六凡过来谢府自然是重金感谢,如果没来就先这么着,谢朝雨当然不肯,一直让刘安久派人出去寻找六凡的踪迹。这次既然有人从白济观过来,谢朝雨肯定要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几日但凡听见一丁点儿关于陆钟灵的消息,都会魂不守舍。
谢朝雨快步走到正堂,正准备进去,耳边忽地蓦地传来破空之声,她抬头一看,空中却没有任何东西。
她呆立了一会儿,刚想继续向前走,沧桑的声音便从正堂传来——
“谢小姐。”
谢朝雨抬起头,这才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那老者面容枯瘦,却神采奕奕,手上拿着一根拂尘,身着宽松的白色道袍,道袍上面用泼墨色染了几处纹路。谢朝雨冷冷看着他,说道:“你是白济观来的人吗?”
“是。”老者回答道:“贫道知道现在谢小姐积了很多仇怨要跟贫道发泄,但是贫道想先替我那不懂事的徒儿道歉。”
说罢,老者躬下身子道歉。
“你是六凡的师父?”谢朝雨不想为难一个老人家,她现在只想让真正的凶手付出代价,“让六凡过来。”
“六凡已经被贫道惩罚,现在正在白济观闭门思过……”
“闭门思过?”谢朝雨听到这个词,只觉得无比的刺耳,她嘴角勾起无比酸涩的一丝笑意,“这惩罚未免也太轻了些吧,当初我亲眼看着钟灵在我眼前死去,她浑身鲜血,面色痛苦不堪,是让那个道士闭门思过就能解决的么。”
“还是说……你和你那个所谓的徒弟根本是一丘之貉,只顾自己,不管他人的死活?”谢朝雨抬起头来看向看着,瞳孔收缩,她颤声道:“道长请回,除非六凡死了,不然这件事不可能结束。”
“谢小姐,贫道已经了解事情的经过,否则也不会登门道歉。”老者微微叹口气,“那只花妖其实是谢府的一只灵物,因为受了日月的灵气,这才化出人形。”
“只是灵物的本根一旦被毁坏,再想修复就难如登天了。”老者将拂尘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谢小姐的心里难受贫道可以理解,但是贫道想说的是谢小姐若真的想救回那花妖,还需要等。”
“等?”谢朝雨一听到可以救回陆钟灵,眼里不禁浮现出一道柔光,她赶忙问道:“您有办法救回钟灵?”
老者点点头,他说道:“此事的经过略微复杂,谢小姐只看到了表面,却不知道我那徒儿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那只花妖本不在这场灾难之内,只是由于谢小姐她才被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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