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水汽急速蒸发,烈日热气为我精纯而引,热度极高,将冷器寒芒灼化的散如轻烟,而我早将骨玉捏在指尖,用以抵消片刻的极高热度。
闯过寒芒阵后,我踩着黑鹰悬浮在海浪上,眼眉掠过被高热灼取蒸发的烟缭烟绕,盈盈笑看伯生和仲生,“怎么样,我的质引之诀引用的还算顺畅吧?”
仲生拍了拍掌心,赞许明显,伯生则浅笑道,“金器水冷为有形,引来无需身消额外之衡,小主敢引天灼之热,自是让人佩服。”
“技击之术的借力打力也不错,能在那么短的瞬间借我攻势变化削砍锁链,手上的功夫的确可以。”仲生收身笑道,“幼生你看如何?”
“有冷寂渊底辰龙骨玉伴身,引万物万质自是容易一些。”幼生在海岸逗弄孩童和生灵幼崽,闻得仲生问她,身形缓缓转来。
她音见妖惑,我暗道不好,奈何已忍不住地随她望了过去。
一望,脑子里迷糊起来,两年不见阿姊的委屈泛滥涌来,眼泪直在眼底打转。
好在骨玉尚还捏在手心未放,我及时拨动了骨玉金铃,趁着铃音碎响的间隙,望着她身后的孩童和生灵幼崽哀戚戚地道,“瞧瞧你们的好姐姐,尽会欺负我一个女儿家。”
孩童纯真,为我有心惑人之术惹到心绪,懵懂眼眉顿时挤做一团,哇地大哭起来。一哭,便了不得,连着几个孩童甚至连幼兽生灵也跟着呜哇哇乱哭起来,当真好一番乱象。
“得!”幼生跺脚,气道,“我好容易哄得,还是个龙兽崽子,哭起来尽是水。”
迷糊的委屈乍然散去,幼生撤了惑人之法,我心念轻松,见她正朝孩童所在甩身疾走,仲生哈哈大笑,“小主了得,将幼生的法子也学了模样。心思也忒坏,尽冲着小崽子们去,幼生只怕悔得要死。”
幼生瞪他,抱起龙首幼崽,没好气的嗔道,“还不来哄!”
仲生无奈摊手,对我委屈苦道,“每次闹到最后都是我倒霉,亏得我一个武夫偏要去哄奶娃儿,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那谁,男夫呢,他怎么不来!”
我见仲生故作无奈地挤眉弄眼,亦打趣笑道,“你让男夫他绣花磨针皆是可以,让他哄娃儿,可不要了他的命去!”
“怎地,他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仲生随言抱上了一个孩童,愁眉苦脸地做着鬼脸去哄,那孩童立时转过兴趣,哭声犹在,却已是断续地去捏仲生的脸了。
“闭嘴,哄孩子!”幼生驳他。
我笑,见伯生踏浪而来,忙降低撩鹰高度,盘腿坐下,道,“伯老先生,学生做的如何?”
伯生挽袖而立,眼眉清濯,喜色不掩地点头,雅致道,“两年时日能做到如此地步,确实可以,但多少有借骨玉之功,博杂五行万物亦为取巧,少些精纯之道,不过有的是时日让小主练习精纯,日后定不可限量。”
“这话我爱听!”
伯生看似温和雅致,实则为教习中最为细心严厉的那一个。
上次我与婕好在万象林中斗兽,不仅受制于老生枯木变化,更有仲生男夫土阵结合的联手阻拦,当真是苦不堪言的一番经历,若非伯生教我耐性用心而观,当真走不出来。故而能得他点明不足之处,我还是欣然接受的。
“如今小主已能与我几人斗个旗鼓相当,有没有想过上无象界?”
他提来此事,我有几分动摇,不过还不能彻底赢下他们,我不觉上无象界的时机,摇了头道,“上次一役,阿姊伤上加伤,我在无象界陪她,她皆是日日昏沉作睡,我怕上去她还是此番模样,心底实在难受。何况我还不够强,还不能够保护阿姊,我不想让她失望。”
伯生淡淡笑笑,眉眼忽地故意眨了眨,轻道,“小主不必过于苛求自己,院主在意小主,定不会介意小主能否保护她而已。”
“可我想让自己变强大,至少能够保全自己,不让阿姊担心。”
伯生沉默,蓦地眼眸低敛,别开脸道,“伯生也是担心小主的……”
他说的极轻,立时随海风刮走飘远,可我如今灵识打开,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心底除却震惊疑惑,更有难过。
蹙眉见他低敛的眸底仍是小觑与我,心下更是闷闷做堵,难以开口回应什么。
阿姊虽说过伯生死了,眼前不过是魂兽寄生的存在,可阿姊亲吻伯生的画面,总让我见他一次,便想起一次,我怎能信他。
不信之外,是震惊,震惊他舍弃阿姊念上我,到底是他自己想变,还是因魂兽作祟之故。
若是魂兽作祟,那伯生真正的灵识,应是不在了,那他在意阿姊的心也不在,多少让我替这个身体原本的灵识之主有了可怜之心,也难过如今的伯生,终究因阿姊为了保护我而失却了原有的本心。
可眼下的他,也未必不是他的本心……
真是复杂……
两年里,我不是没有感觉到伯生的心,而我的有心避让,伯生也明白,他忍耐许久,突然在这个时刻说出口,真让我有些琢磨不透,心下更觉复杂麻烦,冷声道,“伯生,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先生,我虽不知情爱模样,但我心底清楚,你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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