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书已经融入此间混沌之中,那我也没有再留在此的必要了。”
我回望,不见兮一身灰袍湮灭似烟,“你会去何处?”
“我本不在此,不过是碍于混沌为乱才牵扯其中,如今你们各归各处,不会再有乱因,我留下来,只会扰乱混沌平衡,自该回我该去的地方。”
“混沌之外么?”我歪了歪头,“若是你再遇见一个混沌为乱,没有了不见书为你制约平衡,你可要怎么办才好?”
不见兮一愣,有始来的第一次笑了,倦倦然的,几乎让我感觉到了阿宁本心的那一份透彻倦然模样。
“是呢,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笑,转身轻踏而去,渐渐的,就看不清了模样。
忽而,就剩了我一人。
我,是人,是妖,还是神?
轻嗤而笑,我转回了头,望着白玉阶梯的大象道,那上面似烟似缭地飘起了轮廓。
大象无形,万象有形,无象…有心……
人之一身所存,无外乎形而有身,无形有心,见所不见,不外如此。
先生一生所求,若能得此一彻,想来也会安心如是,何用她,也不会再记得我,会在宋国消亡的时候,一并跟着消亡,也再不会有后世之乱,一切,将按照每个世间的情系生变,因果为续,命有所呈而去衍变,时日之中,惶惶消磨的,不过是‘我’之‘你’,‘你’之‘我’而已。
我随手一化,捏来一盏灯,青铜勾纹的,是折夏生辰那日的模样。
灯盏虚浮飘起,我仰望着系着风铃的流苏,心底轻叹。
执灯而照,时欢,你会看见这盏灯么?
茫茫归途,我总会等的。
灯盏轻浮随动,忽就来了一阵风,清冷的寒香拢漫而来,我缓缓移眸,那一袭青衣,便从大象道上走了下来。
青丝长掩下的眼眉,是我曾化形的模样,清亮的,尽是我的轮廓。
有吻落在我唇上,冰凉而清寒,缓缓贴向眉间。
“许你折腰,吻我眉,以画。”
折妖记,完。
☆、后记
后记——
这篇文是我整个的一个世界观,后续仓促,以后也再不会以第一人称写文,是尝试,是解脱,都不外如此。
关于秦时欢的性别,没有最终的一个定性,因果的本身,本也就是相对而生,而存在既合理,总有它的一个平衡点所在,所以于情本身,是生是死,是老是幼,是男是女,没有一个根本的定论,然而万物为生,总是相对而存,于多数,相对则是少数,这也算是平衡。
事不能极善,亦不能极恶,两极之中的,非有绝对的中心平衡点,黄金比例,也仅是其中的一个比例而已,如同时日变化而存,终不过是漫漫变化之中的相对平衡罢了。
与人宽宥,与己克己,总不会是一件过分迫及规则的事,与物,也是这么个理。
最先有《待人间游倦》,后有《渡我》,再来是这一篇《折妖》,下一篇,是《道姑娘》,总算是做了一个完整的系列,在之后,秦时欢这个角色名,就止于此了。
宋刑篇,存文十万,连亦初篇三十万,但放不放出来,已觉没什么可记述的了。
先有人间之质,后有渡我之执,折妖之解,道姑娘,是欲,质则心欲全然解释了秦时欢这三个字,此后,再无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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