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仪恒手握武器走在前面,中间是吉鸿昌,后面是吉的随从心腹。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虽然不太安全。但是没人发现不代表没有安全问题,傅仪恒想,但是现在只怕说不好安全不安全了。来的路上只怕已经被人盯上了,对她如此严防死守的,保不齐火车站也有人等着了?那到了火车站就必须自己去吸引注意,让吉鸿昌上车走。副站长是她的人,这点事没有问题。但她现在不知道今天跟踪她的到底是调查科{84}的哪一组,第一组还是第二组?假如是CC系的第一组,陈家兄弟不敢把她如何,因为现在不是动傅家的时候;可是要是蓝衣社或者说戴笠的第二组,那群疯子就不计代价的想干掉这位将军—假如他们已经知道了今天护送的目标是叛变的将军的话。。
打开地道大门,她走到窗前打量四周,货仓管理员依旧在门口放哨。照事先说的,车票和伪装衣物这两人已经拿好,按理可以走了,但是傅仪恒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看了一眼时钟。再有一分钟,她如果还不出现,副站长会过来接人。这个时候她才可以让二人出去。
她无端端总想到宋教仁,陈其美,廖仲恺;说实在的,这年月想刺杀一个人太容易了,只要枪法好就行了。即便此刻角色对调,让她刺杀谁也很方便,从火车站逃离也很方便,以她的枪法,她可以保证打到头,立刻毙命。
火车进站了,白色的水蒸气和黑色的煤烟充斥月台,非常阻挡视线,而且人来人往的,有人退避,有人忍着呛人气味靠近火车,乱哄哄好比菜场。
该来了。
货仓管理员打开仓库门,用身体挡住另一侧,叫人看不见是副站长走进来。傅仪恒见他,也不说话,只是点头,便是把那二人交出去了;手握着枪放在口袋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穿越烟雾,重新出现在众人当中。
一定有人。至少她已经看见几个了,那几个穿灰布长衫的。灰布长衫在北平非常普遍,平头也就更加常见,连最常见的圆片眼镜都配上了,真是不遗余力。她一边风姿绰约的走,尽情地暴露自己的出现,一边扫视人群,观察火车上下来的人,甚至故意和几个陌生人假装不小心撞了一下,样子很像是在交换情报。
月台算大,人也多,其实对方和她的盘算都一样,依仗人多来达成目的。只不过对方可能真的不清楚她是来接人的还是送人的,因此只能盯住她,从而发现不了副站长一行人。远远的她似乎听见副站长在骂人的声音—她耳力好,不比别人—副站长似乎是在埋怨货工速度太慢,耽误了赵主任这车货你们怎么担待的起!
哦。噗。
她反倒在心里乐开了花。站在原地,装作左看右看看不到人的样子,表情也不紧张也不放松,状似冷静非常。等到火车开走,她便可以抽身而退。至于车上有没有对方的人,她就控制不了了—只能交给永远貌似趋炎附势的副站长。
火车准时开走。她转身准备离开,余光瞥见那几个长衫男子似乎面有疑惑神色。长衫男子互相看了几眼,便跟了上来。傅仪恒没搭理,自顾自往外走,刚走到出站口,却听见一声再熟悉不过的“仪恒”,她浑身一颤,转头一看。
是王婵月。
“你怎么来火车站了啊?我刚才都没看到你。”王婵月像只小兔子一样跑过来挽着傅仪恒的手臂,“我来送一个朋友。刚才人多,你肯定没看见我,光顾着送别人了吧?说,来送谁了?”好死不死站在拿枪的那一侧,傅仪恒又不好当着人面把王婵月给扭过来,只好配合她说说笑笑往外走。“嗨,发小。”得,这连发小都会说了,来北平一年多不是白混的,“从上海过来,还想自己跑到绥远去。”“去绥远,不怕打仗的吗?”“那家伙,野着呢!我看是能上战场的人!”这话说的老气横秋,傅仪恒笑了,还刮了一下王婵月的鼻梁,这一刮不要紧,如她所愿,王婵月脸红了,于是低下了头,“你又知道了!”
这一低头才好,给她一个空隙看了一眼背后。还是跟着的。而且跟得紧了。对方死死的盯着她们俩,特别是王婵月。
不好。
“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去我家吧。”“这么晚了,方便吗?”“胡说什么呢,家里横竖都只有我一个和下人们,方不方便的不该是我问你的吗?”“我。。。我倒是方便的。就是宿舍。。。”“来不及回去就在我家住下吧。又不缺一张床。啊,就这么定了。”
她断然不能放她回去。否则可能小姑娘出了苏州胡同就没命了。
王婵月欣喜若狂,有些按捺不住,又怕被傅仪恒发觉了窘的慌,遂提议骑自行车载傅仪恒回去。傅仪恒求之不得,遂坐在后座,一边与王婵月玩笑一边警惕的盯着后方。然而对方阴魂不散,总是跟在后面。
到了苏州胡同口,由于胡同狭窄,两人便下了车。正在王婵月想要回头跟傅仪恒说话之际,傅仪恒眼疾手快把她掩在身后,向北面开枪。笑话,她的动作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快,红队也是她负责训练过一段时间的,见对方开枪,她就能做到后发先至。
可惜架不住打伤这个,西面又来一个,傅仪恒侧身挡住王婵月,依旧是一击即中。王婵月在她身后,电光火石间只听见枪声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温热的一点液体溅在耳后,用手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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