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答应你,我不能回应你,因为我没有和你一样的心情。假如你非要,
“婵月!”啪,有人拍上她的后背,吓得适才专注出神地她一个激灵:好巧不巧又好死不死,是萧学姐。她去烫了风情十足的波浪卷发,这下好比女神下凡尘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好久不见。”“好。。。好久不见。”合着这阵子你消失不见是去烫头了?“有一阵子没见你,没想到你换了个发型呢。”“嗯。。。学姐不也是吗。”萧学姐嫣然一笑,笑得隔着几排偷看她的女生发了呆愣了神,“只是你这样子,倒是让我大吃一惊。”王婵月颇想低头扶额,这坏主意的效果也让我大吃一惊啊,“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这么好看。”她想说学姐言重了,也想说合着我原来不好看,然而最后结果就是语塞,傻笑,感觉自己这个反应根本配不上自己的漂亮脸蛋和智商。
“嗯。。。”你倒是说个别的啊!
学姐看了看四下无人,亲昵的坐到她身边,“上次。。。不好意思。。。吓着你了。。。”那倒没有,我只是,“但是。。。”学姐倒很不见外的又朝她身边靠了一靠,凑在她耳边说,“可是,婵月,难道你就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后面的话她反倒没有听见,也许是被学姐吐气如兰弄得整个人都像炸了毛的猫,也许是学姐今天的形象反而很像最开始见到的傅仪恒,或者再年轻一点:她的意识不由自主的想,假如身边这人不是学姐,是傅仪恒,她会怎么办?她会不会什么都答应她,她会不会反过来变成那个镇日发痴的傻子?
傅仪恒那样的美,那样的魅惑,那样的成熟,那样的风情万种,却从来不曾对自己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一贯被压制在心底的对两人关系的怀疑与揣测浮上水面:她们究竟算是什么,算朋友?算亲戚?算师生?她们互相称呼只是名字,她们谈论所有的事,她们真诚的交换所有的想法—至少对于王婵月来说,是。至少在那擦肩而过的子弹之前,是。
傻子也看得出来傅仪恒有事没告诉她,可她也聪明的不问,她知道问她是没有用的。傅仪恒时不时总是会说什么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去,这件事你最好不参与,顺带一副欲言又止作壁上观的表情。她原先只道傅仪恒是观音菩萨来着,没想到这尊观音还有出手惩罚妖怪的一面,偏还是在慈眉善目的同时降下法术,恍然间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傅仪恒,还是都是一张面具而已。
我不怕你面具背后的样子,无论是什么样子,我都愿意接受,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告诉我?行行好给我看看,让我远离,让我放下这些无谓的思考。我不害怕,可我好像迷失了方向。原来始终是你,始终是你在给我旨意,指引我方向,你是摩西,是耶和华,是我的神教的唯一女神。
原来是不对等的。
学姐还在她耳边说着动人的话,也许是甜言蜜语,也许是海誓山盟,她是没想到学姐会对自己这么有兴趣,可也没想到她自己对学姐毫无兴趣,而最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原来这么久只是对傅仪恒有兴趣。不管她做什么事情,以何种面目来对待自己,她都匍匐在她脚下奉献崇拜。
祭司是自己,信众是自己,来日也许牺牲也是自己。
她又是什么都没说,哗的起身,从学姐身边离开。留下学姐一脸尴尬和无奈。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害怕的无非是一点不安和迷茫,来日等待她的还有看到真相之后鲜血淋漓的痛苦。好比踏入非人鬼地的初出茅庐的战士,害怕孤独一人,害怕武艺不精,害怕形形□□可怕的妖怪,然后最后抵达山顶,看见那就快要湮灭的主神的祭坛时,滚下热泪—原来师傅所许诺的并非真实,应许之地没有流淌着蜜和奶,反而布满了荆棘铁刺,让他血流成河。
好疼,可是好想走到神坛上去,从此将神教复兴。
战士最后死在路上,死前依旧虔诚信仰着只有自己这最后一个信徒的神教。
天空忽然下起瓢泼大雨,她跑回寝室,室友问她要不要去吃饭,她也拒绝。只是一个人闷闷的在屋里泡了一杯姐姐送的红茶,坐在窗前颇为有几十年后小资青年风范的,发呆看雨。
苏州胡同的傅家,傅仪恒刚到家,幸而躲过了暴雨。其实这四合院里,有她此刻可以名正言顺睡的主卧,也有她原先出国之前住的闺房,横竖只有她一个主人,偏巧她就喜欢书房。当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就喜欢流连书房,双亲也没有封建思想不加阻拦,由得她去,也许因为只有她这一个孩子。
出国之前的岁月和之后的岁月,在远渡重洋的火车和轮船上似乎就划下了边界,深渊似的无法跨越无法修补的界限。过不去,回不来,故事永远的停留在发生的时空。她想,有什么好思考时间去了哪里,消失在哪个地方,还有什么,量子力学。它们都被打包在写好日期的广口瓶里,永远的封存。
按理她应该是无神论者,事实上她比无神论还要清心寡欲。组织上不止一次说她信仰不坚定。问题她也没有歪到哪里去。她清心寡欲的态度和高效实在的工作能力也时不时招来很多嫉妒,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任何地方都不能避免,不能彻底的消除。最近就有人又想把她要回上海去,她直接拒绝,也没留什么别的冠冕的话,反正都是听组织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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