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包子上来了,傅仪恒付了钱,两个人起身就走,“耐性不好只怕也念不好西医呢。而且念西医你就得留洋去。我看你这么机灵,念新闻说不定不错。当个记者也不错。”
王婵月眨了眨眼,“你就是这样吗?”
傅仪恒一扭头,看见她眼睛里崇拜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30}稍微有一点民国文学积累的应该知道这里说的是太平天国。
更文呀更文呀,难道你们是在跳着看吗。。。跳着看不会影响吗。。。
第30章 第三十章
“伯母。”姜希婕走过来,给施氏端了一杯茶。“谢谢你啊,姜小姐。”施氏笑着接过,姜希婕不敢看她,于是移开目光。没料想,施氏看她倒是看得很是认真。在王家住着的日子,姜希婕简直是小心翼翼。虽然理应她是客人,理应得到优待,理应清闲的享受假期。她却早睡早起不吵不闹,每天主要干的事就是协助王霁月。施氏今年许是从田庄上收来的钱粮眼看比往年多,水陆法事办的都比前几次大的多,上上下下透着一股“俱全”的气场。内坛自不是说,外坛这次也备得齐齐整整。闹得山门之中木渎镇上,一时半会儿倾尽全力人手都不够,遂从外地又请了不少人来。姜希婕从小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法事,这一下甚感惊诧。倒是王霁月一脸懊恼神色,颇有些不耐烦。
再不耐烦她的性子也是温顺的,不会对旁人撒气,对下人们都很客气,对母亲也很冷淡,唯独对姜希婕有时候会流露她的不快。“每年都花大力气干这些事。”施氏走回去念经之后,王霁月和姜希婕并肩而立,王霁月抱着手肘,语气有些嗔怪。“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放生吗?”“是啊,每年这样一搞,卖鲤鱼的价钱都会涨上一涨。”“唉,就是放生而已。只要目的达到了,何必在乎钱的事。”“我不是在乎钱”,王霁月转身看着姜希婕,看的她忽然觉得脊背一凉,“我是觉得,有钱做法事,不如拿这些钱去捐给穷人。这下可好,便宜了这些和尚和黑了心肠的奸商。你说,要是正好遇上今天有穷人家想买条鱼回去炖汤给生病的家里人补补,别说没那个钱,就是买也买不到,这岂不是做了孽?”
姜希婕想笑又不敢笑,回应道:“那要是真的待会儿来了个买鱼的,你怎么办?是把这条鱼送给他吃了,还是给他钱打发他走?”王霁月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一时没了主意。张口结舌之际,又被人叫走了。姜希婕站在原地,一边盯着来来往往繁忙的僧众,一边在心里默念道,
“是我,我就会另外给这个穷人一些别的补物,然而给他的家人请一个郎中。但凡世上的事,少有无法处理的两全其美的。如果有冲突,可能是双方都坚持的太过。与其如此,又何妨各退一步。就像我对你。虽然我退了很多步,你倒也不曾追过来。”
三更天的时候姜希婕把王霁月给叫起来了。四更要去放生,进来不知为何异常倦怠的王霁月晚饭吃饭布置完各种准备事宜就睡了,反倒是姜希婕在守着。用了夜宵,她便和施氏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这次本来是想让姜小姐你来玩玩的,没想到反而麻烦了你,真是抱歉啊。”“伯母客气了。我和霁月也不分彼此,我只是不忍心她太辛苦罢了。她在学校也忙,在家还在管家,挺累的。”施氏的唇角翘了翘,语气轻缓的说道:“说是不分彼此,可是这世上的人啊,终归都是独自来,独自去。到底也是两个人。”
若换做一年前,可能姜希婕会想和施氏温和的犟嘴,但现在她倒是真心相信这码事。于是点头,“您说的对。即便不分彼此,我跟她也是两个人。只是我把我自己的一部分拿出来,放在一旁,等她有需要的时候取用罢了。”“姜小姐心底宽大。这样豁达的姑娘是越来越少了。”“嗨。我从小和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浑闹玩大,虽然偶尔也耍小脾气,我也从来不是个要不到就哭哭闹闹的孩子。以前觉得自己很能,比别的女孩都强;现在想想,无非也就是天性如此罢了。可能也是言传身教吧,爸爸和爷爷每天都叫我让着别人一点。久而久之也就这样了。”
“心宽些,不为那些琐碎之事嫉妒他人,自己活得开心,这辈子,知足,常乐。”其实姜希婕一直好奇,王绍勋可是有三房姨太太,成天跟着他在外面风流快活,混迹上流社会,这位正室不生气吗?一直留在木渎乡下,难道真的是如此的不争?虽然看来她的地位丝毫不能动摇—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别人皆无所出。可是这日子和守活寡被遗弃有什么区别?可是她也不敢问。
“我这大半辈子,能养活这一双儿女,照顾婆婆,看着这老宅子。我觉得我的本分就尽到了。有的时候,我很羡慕你啊,姜小姐。”“嗯?”姜希婕一愣,给施氏续上茶。“羡慕你们还年轻,可以去追外面那个崭新的世界。我原来不愿意让霁月去上海,我总担心外面太乱了,对她一个女孩子来说不好。我总觉得她性子弱,不像我那个野惯了的儿子。但是她父亲执意让这一对儿女都去,他说,再不去,难道要老死在这乡下吗。这么多年了,倒也争气。外面的世界大些,女人也解放了,她既然年轻,就把年轻的光阴用在她的梦想上吧。为娘的我,没有机会了。总希望儿女们有这个机会。”姜希婕听得入神,点了点头。有别于王霁月对她母亲常年的消极印象—在她眼里,娘亲是个终年爱好吃斋念佛的妇人。姜希婕机缘巧合却听到了施氏的真心话,讶异而钦佩于这位慈母的见地,觉得她并非是个心中只有念佛的古板的乡下妇人,“可我也担心她孤独一人。那儿子是浪迹天涯的,女儿家有些心事也不能找兄弟商量。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事难免,我怕她性子柔弱被人欺负了,又怕她因为这个而没有什么朋友。孤独一个人在上海,也太可怜了。还好啊,佛祖保佑,她遇见了姜小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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