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姜小姐和大小姐感情真是好。睡都睡在一起,前天晚上小姐受了点寒,半夜咳嗽起来,姜小姐爬起来像个丫鬟一样跑前跑后的呀,一晚上没睡。。。还在晨曦中补觉的姜希婕睡得很香,过于疲倦的她丝毫听不到外面仆欧们的议论—何况听到了也听不懂。而怀里的王霁月倒是醒了,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睡颜。因着王霁月这一转身,姜希婕便下意识的抱的紧了一点。这下可好,王霁月几乎是贴着她的脸了。
这张脸也不知到底是看过多少次了,每天都看。相处几年,而这几年间,说是没发生什么自然不对,要不然这副面容为何渐渐褪去青涩变得更加妩媚动人;说是发生了什么,这天下的动乱又与她们毫无关系,她们犹如避世于桃花源中,不知秦汉魏晋。
可避世又有何用,终归是要死的,得到的也会失去,从未的得到的也绝不会在回光返照的瞬间回来。她伸出左手抚摸着姜希婕的脸,太美丽,让人忍不住的想宠爱想膜拜。而姜希婕的左手枕在她脖子下,颈后还能感受到被自己体温捂热的那款和田玉镯子。
临终的时候,母亲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后面的姜希婕,微笑的说了个“好”字便故去了。原先这个看似有些分崩离析的家因为母亲的去世而因为哀伤重新聚拢在了一起。父亲竟然流下了男儿泪,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哀叹他这一辈子对不起自己的正夫人。这样的父亲让她感觉陌生,也感觉真实。那一瞬间三个姨太太变成了局外人。她在父亲和弟弟的怀抱里哭泣,直到哭够了,转过身,看见姜希婕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似乎比别人站的都近,她看见她的脸,不知为何又勾起别的不明就里的哀伤,走过去抱着姜希婕又哭了起来。
父亲的真实只是一瞬间,然后他还是他。这个世界上,对于王霁月而言从来不会改变的怀抱,或许之后眼前这一个长得太过美丽却也太过温柔的姜希婕。
王霁月总是动来动去,姜希婕可能觉得怀中人太不安分,遂又抱的紧了,搞到王霁月几乎窝到了她怀里。本来将醒未醒还想再睡的她忽然感到颈口流过热泪,霎时惊醒,那还能有谁,王霁月这会搂着她的脖子哭的稀里哗啦。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了王霁月几乎每天不都要哭一场,便只是轻拍着王霁月的背,让她哭够了再往回哄。待得王霁月渐渐收住了哭,她想开口,却被人夺了先机,
“都怪你。招我干什么!”
照平时,这不反问一嘴是不行的了。可是现在不比平时,姜希婕只愿顺竿爬,爬到把对方逗得破涕为笑才好。“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错。不该招你的。以后再也不敢招你了。以后只能逗你笑,不能让你哭。”可王霁月也不是傻子啊,不是你随便哄哄就完了。“。。。你又知道你哪里招我了?你又知道了?”“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也不能不认错啊。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啊,我可是有这个觉悟的,”
她没编下去,倒不是因为词穷,而是王霁月忽然抱紧了她,紧紧的好像抱住了生命意义所在一样。
她一开始是很忐忑于和王霁月一起睡,毕竟王霁月这张床实在是有点小,两个人断然是不能滚来滚去只能依偎在一起。刚刚丧母的王霁月有时在梦中抽泣,她看到黑暗中抖动的肩头就心疼的不能自已,似乎那难过哀伤百倍加诸于她的心口。于是她每晚必坚持抱着王霁月睡,让她感到安全,感到有所依靠。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亲密,却也担心它会如朝露一般,转瞬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38}有兴趣者可以百度看“左联五烈士”。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天寒地冻回家过节的时候,姜希婕颇不想走,但是至少现在来说,她的家在上海,一家人都要在上海团聚。她本来希望大伯和父亲会想要去王家吊丧,结果姜同禾在家过了两日就回南京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着急的。姜同悯倒是留在家里陪着女儿和老父,一副无心世事的样子。滞留广州许久,世人皆觉得这应该是他服软放弃抵抗的时候了。一家子人好好的,又何必分裂呢。可是等他到了家,反倒告诉老夫和一双儿女,他准备出国去考察了。
姜希婕以为父亲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想不到斗败了是斗败了,人照旧还是趾高气昂信心十足的。“那爸爸你这倒是要准备去哪里啊?”姜希峻问,小子一年不见,长高长壮。“去欧洲,欧洲各国都应该看一看。然后再去美国便是。若是可以,去去苏联也无不可。”“那你这一去,又要去多久啊?”“不知道啊,不知道。要有多久有多久!看遍了再说!”
姜希婕也不打算继续问了。她惯于如此,独自生活,觉得自己十分独立。她对父亲的感情显得淡薄,现在更挂记的是王霁月。竟也学了王婵月那般,整日的写信给王霁月。姜希泽不免要笑她,“多大点距离呢!你也真是!那王家的小妹妹不懂事,你倒也跟着这样。邮差还不得被你们累的跑断腿。”姜希婕白他一眼,遂转身对傅元瑛说话—她现在可是有了对付她两个哥哥的武器,两位嫂嫂—“元瑛姐姐!你看他你看他!休假就知道回来和我犟嘴!”其实她还想说你也不看看你干的事情,但是似乎也不太对—上海现在很多传闻,说警备司令部有一群新时代的锦衣卫,姜希泽自然就是那都指挥使。对此姜尽言颇有微词,认为这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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