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君王这般嘱托过了大太监,她也着实不敢托大。
想着君王与她曾有过的种种承诺,梁琼诗手指微微抬了抬,她忽地心底也有些期盼着能与数位穿越女一般,与一个君王一生一代一双人。
可她的境况,似与那些女子不太一样。
选妃后她定是会妒,可多个女子来疼君王定是好的。现在纵使她是个后,却一直依仗着君王照料,君王那般柔情的人也应有个女子来疼。
可总是君王真的需要一个人疼,梁琼诗的心微微的疼了疼,纵使君王真需要,她却不是真心的想寻人来照顾。
奈何她看不见。
回想着君王背她去寺庙那日,一遍又一遍的与她言说他是个女子,梁琼诗忽地有些眼睛发涩。
君王那般说,怕是忧心选妃所致。
想着之前她与君王言说过子嗣后,君王便不断的与她言说他是个女子,这是不是在暗示选入宫中的妃子皆是摆设呢?
梁琼诗暗笑自己痴人说梦,嘴上却冲着大太监讨巧道,“圣上的心意便是本后的心意。”
“是。”听到娘娘这般答了话,大太监躬身退了几步,又冲着身侧的小太监挥了挥手。
大太监一挥手,搁着卷轴的案子便被慢慢抬到了梁琼诗坐着的榻前。
梁琼诗听着案子落地的声音,静了片刻,她不知大太监寻了个案子来是为了何事。
“大公公?”
“娘娘,此为选妃的备选名册以及绘制着备选秀女画像的卷轴。”大太监往着梁琼诗的跟前挪了几步。
“名册与卷轴?”听到面前是女子的名册与画像,梁琼诗慢慢的往外挪了几分,伸手去摸案上的物件。
待从案上摸了一个柱状的物件到手后,梁琼诗将那物件轻轻的从案上拿起,收到怀中,久久未动,心道,她手中抱着的卷轴,上面绘着的,许就是日后要与她共事一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姐妹。
梁琼诗轻叹一声,抬手把卷轴放回到案上,她知晓选妃是大势所趋,却未想过来的这般快。
不过,既是来了,便不能唐突了。
“大公公,本后有疾,候选的册子与卷轴,本宫怕是看不得了,你且把候选的册子先念与本宫听听吧。”梁琼诗莫名的有些倦了。
“是。”大太监躬身,回望了君王一眼,见君王点了点头,便伸手拿起名册,缓缓打开。
可未等他念出第一个名字,就被梁琼诗的声音打断了。
“大公公还是先看卷轴吧!看过一遍后,把公公觉得姿色尚可的放左边,姿色不佳的放右边。”
“是。”大太监闻声,不由得偷看了君王一眼,见她唇角含笑,也便跟着笑了笑。而后快速的依着他的阅历,对卷轴上的画像分了分美丑。
待分好后,大太监冲着梁琼诗一躬身,“启禀娘娘,卷轴已是分好了。”
“分好了?竟是这般快……”梁琼诗吩咐了大太监给卷轴分类后便一脑子都是君王的脸,纵使只看过一眼,却已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了。
莫不是这便是一见某人终身误?
梁琼诗轻叹一声,把注意力又凝回到了选妃上,“大公公,这里面可有给你用银子打点过的?”
听到梁琼诗赞叹了自己的手脚的还算迅速,大太监正准备谢恩,却没想到刚刚封后的娘娘又问了他一个如此敏感的问题。选妃之事,自是有人打点,银子必是收了,可银子收了,他却未必需要做事。
大太监思忖了片刻,还是道了,“回娘娘,没有。”
“真的没有么?”梁琼诗听到大太监答了‘没有’,眉头轻蹙,她倒是从未想过这个朝代竟是与她想的不同。一位君王选妃,竟是没人打点君王身边最得宠的太监。
不对。
怎会没人打点君王身侧最得宠的太监呢?
梁琼诗暗笑自己把大太监想的太简单了,“本后入宫之时欠公公一个人情,请公公坦言告知。”
“这……”听到‘人情’二字,大太监随即懂了梁琼诗的意思,偷偷看了君王一眼,见君王双眼迷蒙,似乎已是走神了良久,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谢娘娘厚遇。”
“公公不必多礼。公公待琼诗有恩,既是有恩,那琼诗理应结草衔环以报。”梁琼诗轻笑着开了口,笑意却没到心底。她既是看不到,便定是不能分别卷轴与名册上的女子,与其让居心叵测之人乘虚而入,还不如让真心待君王的公公先讨个便利。
“谢娘娘,有一人确与老奴打点过。”大太监慢慢的叩了一个头。
“何人?”听大太监言了有人打点,梁琼诗的眉间浮动着一丝喜色,“公公可是知晓她的底细?”
“回娘娘,老奴知晓此女底细。不知娘娘……”大太监偷偷的看了君王一眼,见君王的注意力还是未到此处,便等着榻上之人继续吩咐。
听着大太监欲言又止,梁琼诗便知面前所跪之人怕是在忧心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没有在选妃时,靠着便利,结党营私的打算,“本后只是想问问她是不是真心喜欢圣上?”
听着帝后问了真心,大太监的眉头紧了紧,却发觉身后一凉,君王的视线许是已经落到帝后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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