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再加上炭火烘烤,这地方基本就成了桑那房,夏月白还没走近就险些被人群里冲出的热浪给推出来,偏偏仍有无数人义无反顾地朝小吃摊里一个劲地猛钻。
连推带搡总算是挤了进去,一群人丝毫不在乎身旁苍蝇兴高采烈地翩翩起舞,闹哄哄地围着烤架争抢着烤串,压根没有人排队,更没有先来后道的说法。
丢下钱,她们从摊主手里抢下烤串,顶着身后的推挤和身旁的谩骂,都没看清自己到底抢了什么东西。
千辛万苦地从人满为患的包围圈里挤出来,身后的空位立刻被攒动的人头重新占满。
看着手里的东西,一串鱼,两串虾,还有一串应该是羊肉。当夏月白看向图萨西塔的手,她立刻没忍住笑出来,瞬间。
满满两把,鱼虾和肉都有,目测最少十几串。
“这身手,佩服!我们给的钱够不够买这些?”举着烤鱼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很香,带着一点糊味。于是咬了一小口,皮烤得有些焦脆,鱼肉却很鲜嫩,微微渗出一点酒味。
“够了,能买下他的摊子。”笑笑,望着两手正冒出香味的东西,她又皱了皱眉。
“咸了一点,不过挺香的。”尝试了烤虾,说真的,味道真不怎么样,至少比季惠带她吃过的烧烤差了些。不过,相对三千多年后的现代烘烤手法,这算是最原汁原味的烧烤了。
把脸偏了偏,躲过尾随烤串而来地苍蝇的骚扰,图萨西塔将两手拿开一些,免得说话的时候被苍蝇飞进嘴里。“这东西不太干净,少吃点。”
“嗯。”烤虾一串有五只,个头不大的河虾,桔红的皮裹着香料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图萨西塔,你这样出宫不怕他们认出你吗?”
“你以为人人都有机会近距离见过法老吗?大部分人都是庆典的时候,在王宫广场的外围远远见过我一面,哪能看得清我的脸。”两人沿着路继续往前走,与其说是自己在走,不如说是被人潮推着向前不由自住的迈步。
“可你经常在街上骑马,百姓在路边离你很近,可以看得很清楚。”连着软软的虾壳一并咽下,她问。
“月白……”叹了口气,不知在感叹她的问题,还是在哀叹手里冒着热气的食物除了不断招来更多的苍蝇,还吸引了擦身而过的人们投来地诧异视线。“我路过的时候,他们必须跪下,并且不许抬头张望。”
突然明白过来,咬了口羊肉,边嚼边点头。
“那边在干嘛呢?”街道前方有个小广场,说是广场大约就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满当当挤着许多人,时不时传来喧闹的哄笑声。
“去看看。”下巴一扬,朝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走去,路过街边几个躲在柱子阴凉里打盹的乞丐时,图萨西塔随手将全部烤串放进其中一人的破陶碗里。
手里还有一串烤肉没吃,正想问图萨西塔要不要尝,一回头却发现她已经两手空空了,那么多东西她全吃了?
“那些……你都吃了?”
斜睨,一脸苦笑不得。“我给路边的乞丐了。”
“哦。”笑笑,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你要不要吃,我没咬过。”
眉梢轻扬,扫了一眼夏月白手里的肉串,没有接下。伸头过去咬了一口,微笑着细嚼慢咽,拉起脸色被太阳晒出一抹红云的夏月白钻进人群。
夏月白很庆幸这里很热,也很吵,否则图萨西塔一定能发现她脸上的色泽不是因为太阳的灼辣。不用摸,她也能知道自己脸颊被烫出了一泼血样的红,而肋骨后面急迫而异样的心跳声,撞击着呼吸一阵零乱,无序。
周围猛然响起一阵热闹的哄堂大笑,拉回了夏月白走神的思绪。抬眼望去,广场中间树着一排高低不同的木架子,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正方形陶板。
一个年轻男人正举着弓箭,站在地面一条白线后面瞄准陶板,他瞄了一会儿,又稍稍将手臂平移了一些。周围有几个没耐心的人,小声催促他快点出手。
似乎调整到了最好的角度,年轻男子指尖一松,木箭朝着体积稍小的陶板飞去,可惜擦着陶板的边缘直直射向后面的挡板。
随即,人群爆发出一片嘘声和嘲笑,还有一些遗憾的抱怨声。
“老板,在来十支。”男子毕竟年轻气胜,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手感到没面子,掏出钱袋摸了几个钱扔给老板。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看打扮并非是本地人,夏月白发现他身上背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刚才年轻人给他的钱都塞进了这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里,看来今天这人的生意很兴隆。
突然间想起自己小时候过年,小区外面那个平时被广场舞大妈占领的小广场,过年前会举办各种年货节,广场边上还会有几样充满怀旧记忆的老游戏……套圈,打气球,摸彩,捏糖人。
简陋的设施,简单的乐趣,总能让上一代人怀念起在巷子口度过的童年,也能让整天玩手游的孩子们对这些老游戏冒出极大的兴趣。
“哎呀!”身旁抱孩子的女人发出一声失望地叹息,抖着手臂哄着怀里还在牙牙学语的幼儿,那孩子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夏月白,兴高采烈地用一口还没长齐的妈牙啃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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