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去那边找,你和我走,快!”下达命令,马里埃看着侍卫分散进入人群,他咒骂了一句,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岔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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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所有城门,任何人不能进出底比斯。”接过侍卫递上的缰绳,翻身上马,扬鞭的瞬间,冰冷到狠冽的语气,随着图萨西塔飞驰而出的僵直背影传进身后整装待发的众人耳中。
“日落前,找到她。”
马蹄踏出的沙尘涨满天空,黄色的尘埃折断了中午毒辣的阳光,炽热的光线也刺不破的昏暗迷蒙,如同一卷黄色的沙浪,翻卷怒吼着冲向底比斯的街道。
犹如她的怒火,恣意泛滥的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逃了吗?
接到马里埃传来的讯息,第一时间,图萨西塔脑中涌出的只有这个想法……
自己,竟然被她骗了。
被她那双无辜的黑眸闪过的怅然眼神,被她给自己戴上护腕时笨拙的动作,被她某个瞬间抹了蜜一样的清纯笑容,被那把柔软的长发随风舞动时勾勒出的淡淡悲伤,被她随欲而安的沉静侧脸,被她说出那句“想出宫看一看”的话时,她脸上一种压抑隐忍的无助神情给骗了……
被那个异国的年轻女孩,精心编织的一切给骗了!
愤怒,不是唯一困在身体里的东西,似乎还有一丁点让她困惑的情绪压在狂跳的心脏上,堵得她心里闷得发慌。
真该死,当初就应该一箭射死她!
真他妈的,该死的女人!
策马飞奔在底比斯已经戒严的宽阔街道,空无一人的道路,纵深连接着这座帝都的每一个角落,她了解这座巨大城市的每一条道路,就像熟悉自己手中的掌纹一般默记于心。
绕过广场,转入侧边的小路,眨眼时间她就赶到了马里埃传信会面的地方。
“王。”马里埃快步上前,单膝跪在马前,
“马里埃,一个女人,你也看不住吗?”坐在马上,敛眼,冰片般锐利的森寒,顺着她平静无波的语调渗出,瞬息无形地扩张波及到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臣疏忽了,臣死罪。”
“死罪?”淡淡的眸,扫过跪在马下的年轻将军,她一勒缰绳,稳住身下躁动不安的马。“找到她,我们在谈你的‘死罪’。”
“是。”
“是在哪里失踪的?”
“伊西斯广场的南面,靠近集市。”
“失踪前,有没有发现异样?”
“早市刚过,街上人太多,臣被一群小贩围着,并没发现任何异样。”从怀里掏出手镯,双手举过头顶。“王,夏小姐失踪后,臣在地上捡到这个。”
“在她失踪的地方捡的?”弯腰接过,金灿灿的手镯,简单的款式,在失去了夏月白的体温后,有一种凉嗖嗖的扎手触感。
“是。”
“起来。”专注地看着手中的镯子,耳畔吹过一阵风,依稀能听见城市另一端尼罗河的奔流声,混沌,沉闷,模糊……
眼前闪过一幕,亦是朦胧不清的掺杂了某样熟悉的东西,紧皱眉头,棕色的眸悄然一沉。
有一晚,她站在寝宫的露台烦恼着利比亚的事情,忽尔听见水池边有人在说话,本来没有在意,以为是侍女们在偷懒嬉戏。然而,随风钻进耳朵的熟悉声音,让图萨西塔跨坐到栏杆边,留意起这对主仆妙趣横生的对话。
“小姐,你就戴上吧。”
“不戴,又是项链,又是手镯,又是戒指,你想把我打扮成暴发户啊?”
“什么是暴发户?”
“全身金光闪闪的,没文化,没思想,眼里只有钱的大笨蛋。”
“怎么会呢?黄金是身份的象征,现在对外来讲,你是王的侍寝,不能穿戴这么寒酸。瞧你全身上下一件首饰也没有,一天到晚就这么一条裙子到处跑,你穿的还没朵芙华丽呢!”
“我不喜欢首饰,在说这些黄金做的东西太重了,戴着它们,我连腰都直不起来。佩妮,你喜欢就拿去吧,我送你了。”
“小姐,你别闹了。这样吧,你选两样戴,好不好?”
“一样。”
“两样。”
“一大一小的两样,最后底线了。”
“好,你选两个。这条项链多漂亮,宝石又大切工又精细。”
“不要,像狗项圈,丑死了。”
“哪里像狗项圈了,挺好看的,你看这宝石----”
“好了,好了,就这只手镯和戒指吧。”
“好吧,记得天天戴着啊!”
“知道啦,知道啦。”
夜色加重了树荫的色泽,视线也被露台下面的一片浓荫挡住了,隐约看见一支纤细的手臂探入清澈的池水,五指拨动着水面,晶莹剔透的水珠反转着银色的月光,在翻飞在五指掬着一捧池水抛洒向半空的瞬间。
同样闪闪烁烁的,还有一道被月光染成淡淡金色的手镯,圈在白皙纤细的手腕……
握着镯子,手指一紧,心脏突兀地也被捏紧了。
眼中一片暗沉的光芒,仿佛头顶的阳光突然消失了,逆光的瞳孔中陡然乍现金色的光斑,凛冽而妖冶。“城里有多少奴隶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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