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
小纪还来不及思考怎么个完法,视线就坠入了黑暗,那股神奇的力量牵引着她,飘过了轻盈的隔膜,又拽着她落入地面。
完了,工作完了,工资完了,食物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小纪几乎能听到耳边传来的哀戚沉重的丧钟,一下、一下、再一下,祭奠她一去不复返的温饱岁月。
终于,小纪稳稳落地,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卧室,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阿殇的话依稀浮现在脑海中——“只要作者有很强的渴望,想看见你,那么你就会穿过去。”
也就是说,只要作者动动脑子,就能把自己拽到三次元来?
大猪蹄子!
没事玩什么召唤啊啊啊啊?
小纪咬牙切齿,开始在房间里搜寻作者的身影。
上午,阳光正好。米白色的房间被照得亮堂堂的,笼栏的影子在墙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线。
梁生穿着深蓝色的连衣长裙,一根复古的麻绳勾出了纤柔的腰线,倾泄的裙摆像是远海的浪。
鸟鸣声在卧室里盘旋了好几圈,梁生正坐在笼子边,随手拿着吃食逗着画眉鸟。
看来大猪蹄子已经从那个艺术峰会回来了。
但是,大猪蹄子为什么会在逗画眉的时候想到自己啊?
人类的思维也太没有逻辑了吧?
小纪甩了甩脑袋,却怎么也甩不去对心里烦闷。
有一瞬间,小纪甚至想冲过去手撕猪蹄,但她克制住了。
不能冲动。
不能冲动。
这是一个黑心的猪蹄。
如果让大猪蹄子知道,只要动动脑子就可以让自己丢工作,肯定会很有成就感,说不准还要多试几次。
小纪现在还深深地记得,那个大猪蹄子在知道缴税时间后是怎么整自己的。
深呼吸。
要冷静冷静冷静。
手撕猪蹄的机会很多,不急着一时。
终于,小纪勉勉强强冷静了下来。
而后她静悄悄地躲到床脚后边,找了块儿大猪蹄子看不见的地方,缩起来。
再试着理了一理目前的情况。
现在,大猪蹄子只要特别想见自己,就可以把自己召唤过来。
这一点实在是太可怕了!
随叫随到,自己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而且还会毁掉自己的工作……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穿越方式抹杀掉才行。
怎么抹杀呢?
小纪咬了咬指甲,努力地转了转脑子。
阿殇说过,这种穿越方式的精神节点是那幅画。
那么,只要把那幅画销毁掉,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小纪眼睛一亮,立刻付诸行动,开始小心翼翼地转动着脑袋,打量着四周。
咦?
怎么没看到那个盖画布的画板呢?藏起来了吗?
那大猪蹄子把画儿藏哪去了呢?
小纪头都转酸了,也没能在视线范围内找到那幅画。
没别的办法了。
小纪咬牙,在心里给自己鼓了把劲,而后调整着表情,努力露出一个和和气气的微笑,飘了出去。
“作者你好呀。”小纪从作者身后慢慢靠近过去,而后无比和气地打了个招呼。
梁生放过了那只不停叫唤的画眉鸟,微微偏过头,阳光照亮了侧脸,眼里倒映出一个光头女孩。
那只画眉鸟叫了会儿便停了声音,梁生低眉,金色的阳光从睫毛的缝隙漏下,再盈盈流进连衣裙柔和的褶皱里。
“对不起。”梁生轻声说道。
啊?
啥意思啊?
小纪懵懵地看着她。
“上次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我已经把那个句子删除了,还有你说的话……”梁生顿了顿,声音温温凉凉,“我在思考。”
“没……没事。”小纪突然被道了个歉,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等等。
自己居然说没事?
她负债九十多网文币,还被这个大猪蹄子搞得工作堪忧,不知要饿到什么时候,怎么可能没事?
小纪再次深呼吸了一下,把注意力放到摧毁油画上。
“作者,我可以再看看你画我的那幅油画吗?”小纪努力让自己笑得不那么奇怪。
她本以为作者会刁难一下,至少不会太顺利。
可没想到,事情就是那么顺利。
梁生只是简单地点了一下头:“好。”
纤细的手轻盈地转动起轮椅,深蓝色的裙摆带起了一阵风。
梁生移动着轮椅到了书架旁,打开一个大黑木柜,里面立着画板,画板上正是那幅画着小纪的油画。
“还没来得及装裱。”梁生说。
装……装装装裱?
小纪想象了一下自己脑袋被挂到墙上的样子,寒毛都竖起来了。
太惊悚了……
一定要毁掉这个东西!
不能再怂了!
就是现在!
小纪咬牙,借着个子矮,腾得一下扑进了黑木柜,然后猛地抓起油画,开撕。
作者画画时用的油画纸,而非画布,因此撕起来也不算太难。
一下,两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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