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票卖了多少钱?
自己一幅画,真真实实又该值多少钱?
她冷冷地看着台下的粉丝、受邀媒体、摄像机、闪光灯……
梁生想,她是画家。
画家本该是属于画笔,而非舞台。
她自己走错了路,自己忍受。
她习惯于现状,那就好好呆着。
但不能毁了别人,这是底线。
不然,她害怕自己在意的人可能会失望。
梁生转着轮椅,一点点移到了高台的中央,然后用右手轻轻地举起话筒。
同时,她低眉,看向自己左手的手心,那里用墨水笔画了一个简笔画,画的是一个女孩。
有所感应般,梁生抬头,遥遥地向一个方向望去,找到她想找的人。
她眯起眼,对视上小纪灰色的眼眸。
禁不住地,梁生弯了下嘴角,弧度极轻微,却有温度。
每一个选择都指向一条路。
恩情和良知。
名誉和道德。
选择意味着失去,每一个决定的背后埋着风险和后果。
她自愿选择,然后承担后果。
现在,话筒接通着。
下面数不清粉丝携带了手机,正在录像,将会是数量庞大的自媒体,谁也压制不住。
今天,有人可能会切断话筒
但那样后患太多。她赌没人敢如此。
今天过后,父亲可能会继续安排人歪曲事实引导舆论
但那样是打她的脸,会损伤她的名誉。她赌父亲不会如此。
头顶的灯光照亮了手心的简笔画,梁生慢慢地捏紧了手心,而后启唇,自信地、从容地对上话筒。
“……感谢大家的关心……何予禾老先生是我的前辈,我一直很钦佩老先生的画技……”
前面的话完完全全符合发言稿的内容,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工作人员和负责人也很放松。
梁生注视着小纪的方向,眼里闪着沉静的光。
“……峰会上,何老先生只是在和我交流画技,并不存在打压一事,我很了解老先生的为人和作风,妻子去世十年,他一直未再娶,时常抄写经书为亡妻祈福,一些侮辱性质的报道并不属实,包括剽窃的指控……”
梁生的声线一直是这样柔和的、稳定的,仿佛什么状况也没有出现。
直到下面有粉丝开始骚动,某相关负责人才迟迟发现异常。
而此时,梁生已经说了大半。
“怎么回事?没人注意到问题了吗?切话筒!先切话筒!”
“这个时候不能切啊,否则不知道会引爆什么猜测,不好善后,现在先所有人稳住。”
“那怎么办?谁知道她后面还会说什么!”
“先稳住,等等看,如果实在失控了再切。”
……
后面,梁生又扯回了发言稿上的内容,表述清晰、流畅、平淡。
黑色的长裙轻轻盈盈遮住了脚踝,那双纤细的手握着话筒,仿佛藏着奇异的力量。
小纪看着轮椅上的女人,心脏莫名漏了一拍。
下一秒,她狠狠甩了甩脑袋。
自己怎么会觉得大猪蹄子这样很有魅力?
简直不正常!
直到结尾,话筒都没有被切断。
很完整的洗白声明,台下没有人觉得这是什么事故。
只是结束时,不是梁生自己下台的,而是有人上台,半强制性地将梁生推下了台。
当然,没有粉丝注意到这一点。
下台之前,梁生又遥遥地朝小纪望了一眼。
眼里含着什么。
小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被那一眼弄得有些心慌。
台上,主持人接过了话筒:“各位,很抱歉,梁生有些精力不支,所以互动和签名环节可能要暂时取消了,但我们为各位准备了特别的小礼品——梁生亲笔签名的画册,数量不多,谁会成为幸运儿呢……”
意思是,作者后面都不会上台吗?
小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舔着嘴唇纠结了会儿,最后还是决定飘着跟上去。
可偏偏,小纪刚往前冲了一段,头就开始发晕。
小纪想死撑一下,锤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怎么也撑不住。
不一会儿,意识又坠入了黑暗。
.
穿越回去后,小纪一下子坐立起来,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大猪蹄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虽然自己很乐意看大猪蹄子的笑话,但如果真出什么事的话……
真出事了以后就没有更新啦!
小纪揉着脑袋想,就算为自己的更新考虑,也要想办法过去看看。
她先捂着肚子虚弱地滑去了学堂,找到孔教授和阿殇,急急地说:“你们现在有空吗?帮忙……”
“你来得正好,”阿殇打断她道,“刚刚你才进行的那次穿越,我们已经接受到信息了,并且因为接收及时,我们看到了影像。”
“等一……”
“先听我分析完,”阿殇一旦涉入学术便很难被打断了,“我们用最新的算法扫描发现,这次的精神节点在作者的手心上,我们推测,作者可能是在手心上把你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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