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新裂开唇笑了出来:“怀夏,你要是冷的话,姐姐永远是你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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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会儿,怀夏倒真觉得原本臌胀的胃舒坦了不少。不免喟叹一声,东西虽好吃,但她可再也不敢贪嘴了。她又将身子蜷起来,靠在何念新身边。时隔半年后的再相见,不知为何,两人反而不急着说话了。明明这半年里,怀夏留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讲给何念新听。
两个半大的女娃静静地靠着彼此,偌大的宫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彼此交错,就连思思都已经睡在了何念新脚边。半晌,何念新才说:“我们明天就又要出宫了,太后这次没有长留我们。不过今天带思思认了门,以后你想我、我想你的时候,我们就叫思思送信。——万一哪天我不在梁京,到更远的地方去了,思思也会找到你我的。”
“你要回封地了吗?”怀夏问,“那边在打仗……很危险了吧。”
“……”何念新沉默了片刻,却毅然道,“我是早晚要回去的,我刚过了十一岁生辰,参军的话,需要十六岁才行。再过五年,我一定得回去了。”
两人也不提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从军的道理,也只有话本上敢写这样的传奇故事。怀夏点点头,道是:“五年后,姐姐会变得很厉害吧。”
“嗯!”何念新点头得很快,“我得把父王替下来,免得我娘总是担心父王的安危。我得把蛮子都打散了,免得他们总是一年一年地来骚扰。”
“王叔一定会好好回来的。”怀夏咬着唇,“可是……如果是姐姐在战场的话,我也会为你担心啊。”
何念新一怔,却笑了起来:“怀夏担心什么,我也一定会好好回来的啊。怀夏不如在姐姐身后,替我解决所有后顾之忧,让我能赶快打胜蛮子、赶快回来呀!”
怀夏对朝堂纷争如今知之甚少,倒是不知道怎么领兵打仗还有后顾之忧了。但她也没立刻去问,而是点了点头,也学何念新答应得飞快:“嗯!”
“那……拉钩?”何念新向着怀夏伸出小指。
怀夏眨了眨眼,不知道何念新是要干嘛。
何念新半晌后才明白过来,恐怕还没有谁陪怀夏玩过拉钩的把戏。于是便耐心教了:“你也这样,然后咱们把小指勾在一起,这就是拉钩啦。这样,我们定下的约定,谁都不可以违反哦!”
“嗯,我不会的!”怀夏让自己的小指勾连着何念新,仅仅是一个小动作,倒仿佛是在两人小指上分别栓了线,牵定下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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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新今次果然只在宫中留了一日,第二日怀夏便又回到了寻常的日子。千里之外有千军万马奔走突冲,浴血奋战,却仿佛与这座宫闱无关。
墙内的人似模似样地穿得简单了些,在今上面前露露脸,照旧吃喝玩乐,勾心斗角。怀夏其实弄不太明白,她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何念新前脚刚走的夜里,思思就飞进了宫。灰扑扑的鸽子融入夜色之中,竟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层层守卫。它也不叫,只是啄了啄怀夏的窗,躲在屋檐底下,见来人是怀夏自己,才扑棱着翅膀飞了下去。
这般的机灵,让怀夏颇为吃惊。她摸了摸思思的小脑袋,笑弯了眉眼,拆下思思脚上绑着的小竹筒,展开信来。
不敢点灯,怕外间的宫女进来问她可否需要服侍。怀夏就着透过窗缝漏进来的月光,一点点地读着何念新写来的信。又就着这一点点的月光,慢慢地写着回信。
无非是些琐碎小事,也亏得她们未曾说腻。
怀夏把回信塞了回去,然后让思思飞走。而何念新的来信,则被她放在了贴近心口的地方,藏好。
这才能安睡去。
许是终于与何念新有了联系的方式,怀夏这几日心情格外明朗。一向坐在她身侧的千曲瞧了出来,低声问她:“清平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故事啊?”
千曲最近对听故事上了瘾,尽管很是愁每次清平姐姐讲完故事还得问她从故事里听出了什么,她要是说的不对,藏在屏风前面的那两个家伙还要笑话她。
“没什么。”怀夏却说,赶紧收敛几分。
千曲颇为失望。
小丫头向来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是喜是愁都径直写在脸上。瞧着千曲的模样,怀夏倒有点自责,觉得自己真的该去找点好玩的故事给千曲讲。
她不好直接去问旁人,于是便自己去了书房找。翻看了半天,上书房的藏书繁多,却多事为引导皇子向学的,哪有专门去记载笑话的。怀夏没找到想要的,只好往角落里的书架看去。
倒是有少许较偏门的,只可惜刚识几个字,还在学断句的怀夏看不太懂。
又是找了一会儿,总算是拎出一本她瞧着没那么费事儿的出来。
封皮上的几个大字,怀夏认得一个“兵”。翻开来看,好像是讲的行兵计策,分为四十多章,条条款款,列举清明。怀夏本想立刻把书放回去,倒是看到了每一章中都有几个小故事用作举例。她还是第一次看这种故事,自觉别有一番趣味。
初始还能有几分闲思,记起千曲胆儿小,极怕这些血腥之事。讲给她听,怕她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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