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新脚踩轻功, 步履如风,独身闯进蛮子堆里,一跃而过后,身后倒下了三个蛮子沉重的身躯。她一转身,看也不看地踏着尸首,又跃了二人过去,救了一个同门。
顺带鄙夷了一句:“师兄,这么多师妹都没事,怎么就你的剑被打掉了?”
“出门别说你是咱们池崖剑派的!”旁边的同门过来,跟着挤兑,但却将自己的后背贴上了那师兄的后背,保证不将他的破绽再露给敌手。
三十六个少年对上了蛮子一支四五十人的小队,轻松拿下。
何念新上前,把那几个凉城百姓身上捆的绳子拿剑挑了。有几人立刻跑了,有几人跪下给他们磕头,倒还有几人颇为镇定。何念新便去问:“凉城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了?贤王爷还好吗?”
“城里还在打着。”这些百姓说的倒是好消息。
还在打着,那证明贤王还没有性命之危。
“何师妹,可还来得及?”林秀儿赶上来,颇为担忧地问。她一向只见过何念新乐呵呵的模样,也只在这几天,她才见过这师妹满面肃容,不免是十分担忧的。刚问完,林秀儿便远望向凉城,那滚滚浓烟,只让她觉得这城该烧成废墟了。
甚至实诚人钟萍萍已经开始揪心了起来:“早知道……早知道先赶来这儿,把何师妹父亲救下了,我再去报仇也不迟呀!”她父母去的早,也见不得别人父母离世,责怪起了自己。
何念新赶紧摆手:“还在打就是好消息!快走快走!”
本想再驱使马儿,但回头一见,身后那些出了池崖派采购来的壮硕大马,一看她回过头来,居然都退避三舍,鼻翼里喷出白气来。
何念新:“……算了算了,咱们自己过去吧。”
说罢,少年们身姿矫健,许是这些天吃好喝好,个个跑着也不比马慢。唯独那没怎么练过轻功的胖师兄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还嚷嚷着:“你……你们先走!师兄……给你们……殿……殿后!呼……呼……”
四方城门早已攻破,处处都燃着战火。倒是方便了少年们冲杀进去,何念新带着人从东门杀入,也顾不得提前侦查哪道门如今蛮子防守薄弱了,冲闯入之后,接连救了几个士兵,只问一句:“贤王安在?”
凉城守军本已满目绝望,只抱着最后能杀一个是一个的念头在挣扎了。这群天降的白衣少侠让他们一时没缓过神来,甚至还有人警惕地举起手中的刀:“你们是谁?”
“本郡主安河!”何念新有段时间没把这个头衔摆出来了,如今不耐烦跟他们多废话,时间不等人,便拿出名号来直接压人。
守城军士愣了愣,才有人反应过来:“郡……郡主?郡主怎么上前线了!——不对,郡主不是在梁京吗!”
“你就直接告诉我我父王在哪里行不行?”何念新举着剑。
身后又有一波蛮子围了上来,少年们虽个个身怀绝技,但蛮子多起来之后,他们也得集中精力应付才行。
守城士兵们赶紧自己也上阵了,瞧不得这些半大孩子冲在前头,虽然不得不承认,他们可比自己厉害多了,一边冲,一边喊向何念新:“王爷守在西门!那里是蛮军的大部队!”
何念新解决了身后一波敌军,估量了一下。
以他们的实力,大致上能以一敌三。此番来了三十六人,那便能抗衡蛮子一支百人小队不落下风。但相较之下,还是显得太少了些。
这些乍露锋芒的少年们还需磨炼。
何念新决定速战速决:“走,往西门走!救下父王便立刻撤出凉城!”
一行池崖少年本便不太了解打仗该怎么打,都是听何念新的,便没有异议地跟了上去。他们几个跳上一旁屋子的房顶,要走这条捷径。
倒是守城军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撤出去?那城不守了吗?”
何念新停下来,吼了回去:“守个屁!守得住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也跟上!等过几个月养好了,郡主我带你们打回来!”
守城军有点懵,但好歹是听懂了那句跟上。他们跳不上房顶,便在街上,磕磕绊绊地,追在少年们身后。
何念新一边跑一边安排:“到了西门那儿,重要的是快!准!恨!轻功飞过去,把人捞出来,咱们就得赶紧杀出一条路来跑了!耽搁不得时间!”
身后有见了血之后上了几分杀兴的,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问起来:“师妹,跑什么,不能留下来多杀些蛮子吗?这可是保家卫国!”
“那头说不准有几万人堆着呢,师兄你去送死吗!”何念新带人出来,可指望着能原原本本地在把人给带回去呢。她想了想,激励身后诸人,“咱们这才从哪儿吃到哪儿啊,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咱们便往南走!”
何念新毕竟有个出身江南水乡的女夫子,对那边的饮食倒也能说个一二。身后少年们一想,就被勾起了馋虫,再也不提什么多留下来杀敌了,免得真把命留下。
倒不是怕死,只是世间如此美好,怎能匆匆离去。
何念新见他们不再说话了,松了口气。西门就在眼前了。
贤王自己也有功夫傍身,是当年跟着老贤王学的。他虽身为大将,却不缩于阵后,尤其是在这等生死存亡的关头,更是要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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