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范小祝等不到阿弥下课,只能自己先吃饭,吃完饭差不多六点左右就踩着她的死飞去天海城。
这是她第二次在阿弥门口遇见那个阿弥说的凶巴巴女老师,前轮差点蹭上老师的裤腿。
“温、温老师好。”范小祝不擅言辞,不过基本的礼貌还是有,连带着审美也不错。她上次已经和阿弥讲过了,这个温老师也很漂亮。
不过温老师和叶知秋的漂亮不一样。
叶知秋是精致,优雅,温老师是很简单的知性,鼻梁上架着无边框棱形眼镜,齐肩短发四六分齐整地披在耳后,稍是低头垂下眼帘,就有种能将人一眼看穿的深意。
每次都是白衫衣,套深色系休闲西装,西裤,休闲皮鞋,手里拎着个方方正正的公文包,包边上插着把五十公的长尺。
温老师只是稍一顿步子,一双细长的眉眼微眯着,将范小祝上下扫了遍,便又迈着178的大个,往外走去没拎包的右手随即插进了裤口袋子里。
背影里竟透出几分痞态。
那个眼神……
范小祝吞了下口水,将我是好姑娘几个字生生咽回了喉咙里转而从死飞上站了起来,人顺着马路往前挪到阿弥二楼窗户边喊了声:“阿弥,我走啦。”
“嗯,好,明天见。”阿弥微微站起身,亦是向着进风的窗口回应道,她这会还不知道叶知秋就站在边上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呢。
温老师走了后,阿弥一个人在房间里直跺脚,把写字板,盲笔,到课本全都好好地数落了一遍。
“就说你,怎么这么小,拿着真累人。”阿弥是这样说笔的,说写字板的时候最气了:“你为什么这么多孔,每次都要我上下错位。”
“还有你啊,怎么这么厚,那么多字我都认不出来,害我被温老师训。”最后,阿弥轻叹了口气:“温老师会不会告诉知秋啊。”
见她数得起劲,叶知秋也就没走近,打算从旁听听这个小话唠是有多少怨气要发泄。
被范小祝打断了思路,阿弥也就停止了数落,只把东西堆到旁边拿出了叶知秋之前给她买的纸笔。
比起那些复杂的点点点,她更喜欢写知秋的名字,而且还没有那么累,能写上一天,写满好多张纸。
叶知秋轻轻往前挪了些位置,看见纸上三个字时有些哑然,要是学习能这么起劲和执著就好了。
叶知秋伸手轻掩住阿弥的眼睛,玩着乐起不疲的游戏:“猜猜我是谁?”
“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
叶知秋噗嗤笑出了声,以前阿弥可不会这样说,她顺势接下去:“不是。”
“那就是世界好善良的公主。”
这都哪里学来的,叶知秋再次否认:“不是。”
“是阿弥最喜欢的知秋。”
阿弥其实故意说这些的,只要不提名字,知秋的手就会在她眼睛上停久一些,眼睛上热热的安稳让她有种错觉,好像眼前的黑暗只是暂时的。
所以她很喜欢这个游戏。
叶知秋笑了,轻捏着阿弥的脸蛋问她:“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才害怕温老师告状?”
阿弥捂住被捏过的地方,偏过头,眉头紧了紧:“知秋,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知秋听见她说的那些话了吗?写字板和纸笔那些都是知秋帮她挑的,她这样对它们被看到实在是太不好了。
叶知秋犹豫着要不要说具体时间的时候,街上轰的一阵声音打扰了她的思路,使得她向窗外的长街上眺去。
阿弥也被吸引了:“知秋,那是什么声音啊?”
“是摩托车的声音。”
“可是摩托车怎么会这么响呢?”阿弥有些不相信,长勺街这种地方,四个轮子的车不多,可三轮车和摩托车每天都来来往往,数不胜数。
长勺街的街灯才亮起,一辆黑红相接的两轮跑车似夜幕下隐形的野兽匍匐于人群中暗自加速。在街尾的时候,又是一个低沉的涌动声,红黑色的身影若离弦的箭飞上了车流萧条的先峰路。
唰的一声,像阵风似的,转而消失了。
踩在死飞上的范小祝吓了跳,接着就踩着车子从先峰路上往下拐去,临了忍不住伸长脖子望着远处那道射线羡慕不已:“好酷啊。”
“是更大一些的摩托车,样子更好看,跑得也会更快。”叶知秋望着消失在远处的那道残影,若有所思。
她没有告诉阿弥,骑车子的是温老师。
“阿弥好像不喜欢写字。”叶知秋很快回过神来,帮着阿弥将桌子上的器具整理好。
提到写字,阿弥也就没有再去想摩托的事情,她有些愧疚地拧着手指:“嗯,我觉得学这些没有用。”
“学习知识怎么会没用呢?每个人都在学习。”叶知秋有些失望,不过仍然保持着语态的平和,尽量不让阿弥觉察到。
阿弥抿着唇,最终还是把张雅的话说了出来:“反正我以后会看见,学这些东西就用不上了。”
万一看不见呢?
叶知秋皱了皱眉头,她不想把这种难受的话说给阿弥听,毕竟阿弥说的也不完全是错的。
“每个人都在学习,都在工作,如果阿弥不学习的话,不觉得是在虚度掉大把的时光会很可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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