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导虽然术前有饮酒现象,可毕竟在院这么多年,院里对他的医术和为人都是认可的,以为过了这么段时间家属都没来过医院该是接受事实了。没想到刘导上班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又突然闹出这么个事情。
看着挤挤挨挨一群戴着黑纱,体形壮阔的所谓家属,叶知秋不由生疑,她记得死者并没有太多直系亲属,并且是农村的,按理说形不成这么大的势力。
叶知秋换了个方向没有直接去住院部,找科室里的人问了下刘导。
正好护士大美在,她前几天忙着和男朋友度假,才回来两天,科里这么大的事真的是把她吓得不轻:“估计刘导现在还不知道院门口发生的事,不过我今天看见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另一个实习助理也跟着点头:“人瘦了两圈不止,听说家属本来是想找他私下赔偿的,要价二十万,刘导答应了,让家属给他时间卖房,结果人家属说他是拖延时间,不信他。”
大美表情幽怨:“也太欺负人了,不是说查过了吗,刘导并没的手术失误,私下赔二十万已经很好了,院里也给了处份。喝酒是不应该,可人家从医三十年,虽然不能说悬壶济世,多少也抢救过多少生命,现在一条活路都不给,想想就不公平。”
新历年以来,叶知秋还没见过刘导,从科室里其它人的话语里可以听出来,刘导最近也很不顺利。
“我在住院部,刘导手术出来后,你叫我下。”叶知秋同大美交待。
大美点了点头,转而又忽地说:“不是啊,叶大夫,这事……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叶知秋转过身时正好看见旁边实习助理有意拉了下大美的衣摆。
最近四下关于叶知秋的新闻事件,热点,旁侧八卦只多不少,周边的人或多或少都在一时间戴上了有色眼镜,叶知秋倒也坦然,并不在意。
大美性子虽然直,却并不是那种爱生事端的人,叶知秋笑了笑:“没关系,有话就说出来,不然你憋着多难受。”
大美犹犹豫豫,面带尴尬,最后还是不吐不快,小声近前道:“那些家属好像一开始是说要找叶医生,知道是刘导做的手术后就闷声回去了,然后才又跑去刘导家里威胁的,这两天就公然跑到医院来闹。”
实习助理看见大美把这些都说了出来,干脆也凑上来补充:“医院有护士值班的时候听见家属谈话,说是有人出钱买他们闹你,结果没闹上,那边就没人给钱了,所以他们才又回来闹刘导。”
“我知道了。”
除了这样一句话,叶知秋再说不出别的来,医院的每一条走道她都走过,刚来医院学习的时候,这些道都是她跟在刘导后边走的。
站在高处,叶知秋看见楼下的路已然通了,只留下少数还在原地维护治安的警察,短暂的影响被消除,可很快网络上就会有视频流出,刘导还是会看见。
谁能忍受白大卦上难以消除的脏污呢,作为一个医生,叶知秋已然能够预知刘导的心情。而刘导现在承受着的苦楚,本来属于她。
天气真的很差,很差。
叶知秋站在病房门口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木讷。
这是高级病房,得知老人家估计活不多久时,唐果他爸在用钱上就显得有些无所谓,他就想让自己妈妈能舒服些,即使只有几天。
唐果奶奶身体状态很不好,不能进食,完全靠输液来维持生命体征,连着好几天也不过醒了几次。
唐果要考试,唐勇不得不抽身去处理房子的问题,所以把阿弥接过来医院,就想老人家醒来的时候能有个人在旁边同她说说话。
阿弥就坐在床边椅子上,手里捧着书细细地摸读着,嘴巴不时地张合,有时候还会露出一抹或紧张或微笑的表情。
叶知秋带上门,轻声进了屋里,没有像平时那样去给阿弥撩头发,也没有跟她玩猜猜的游戏,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阿弥。
就是一看见了她啊,就会满心欢喜,不想细究原由。
阿弥侧了侧头,每次,她只需要抽抽鼻子就能感受到眼前的人是知秋。
知秋现在肯定很难过。刚刚有护士说医院楼下很多人在骂刘导,阿弥知道刘导的,知秋说过,刘导相当于她的老师。
总之就是被知秋敬重的一个人。
阿弥不懂这些,也听不太明白过程,可是她能感觉到知秋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她冲着知秋笑了下:“知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讲完了,房间里还是沉默着。
阿弥拿着书的手指紧了紧,要是以前,她就会想抱抱知秋,用手挠知秋的痒痒,那样知秋就会开心些了。
可是知秋说了很多次,那样是不对的。
叶知秋抿了抿唇,尽量使自己温柔,拉过了阿弥的手:“知秋今天有事情,不能陪阿弥去吃饭,阿弥和唐叔叔她们一起好吗?”
所有人目前都处于焦头烂耳的状态,而她却还贪心地跑来看阿弥。
叶知秋无论如何都笑不起来,只能捏着阿弥的手,同她道别:“过段时间就好了,阿弥放寒假的时候,知秋可能就没那么忙。”
那个时候事情总该会过去。
除了好,阿弥不敢说别的,她感觉到知秋的手很凉,和以往有些不同,她拿起知秋的手,低头往里哈了口气,然后将知秋的手放到自己衣服下边:“知秋陪我再坐一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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