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倒觉得她也没什么错,那几小孩太不是东西了。”小李每天跟着周警这种懒懒散散的大男人在一起,闷得很,每次都只能一个人自说自话。
“校长都说了,这几个孩子平时就喜欢惹事生非。”
“这次主要是那小瞎子。”小李换了个称呼:“现在不瞎了,就成阿弥,可能觉得她那么大的女孩子,不至于被小屁孩欺负,所以一开始大家都更相信小孩子的说法。”
周警实在是忍不住了,叭嗒就把打火机给打亮了:“什么小孩子大孩子,群众说你是错的,你就是错的。”
小李听见打火机的声音时便笑了:“第三十五次戒烟失败。”
医院里叶知秋见了穿警服的人出现时,第一反应确实咯噔了下。
她不是不懂法,无论是在哪里动手打人都极有可能会带来不良后果,要么就是变成私人恩怨,暗地报复,要么就是眼前这种情况。
前一种情况,叶知秋更担心阿弥受到伤害,后一种情况相对来说倒更安全些,只是对她名誉难免有所影响。
周警拍了拍警帽上的灰尘,重新端正了下帽檐,看着周边往来好奇的病人或者医护说:“小事情,回去对个口供,跟人家道个歉,陪个不是,把处罚款交上就没事了。”
“那小瞎……成阿弥那边?”小李在旁边问。
叶知秋立即沉声道:“不关她的事情,我打的人,我出面就可以了。”
周警抬起眼皮瞅了瞅叶知秋。
三个人在对峙中沉默了小会,最后周警垂下眼皮,在本子上写记录,咬着没火的烟咕哝说:“学生之间的矛盾不归我们管,我们只解决报案人的控诉问题。”
小李一时瞪了下眼睛,接着拍了下脑门,有这种说法吗?
大概还是学得不够多吧。
事发现场主要的目击证人是校长,还有几名家长,对于叶知秋动手打人事件都描述得很清楚。
对完口供,周警在叶知秋面前丢下几张纸,语速飞快,手指分别在需要重点说明的地方点了点:“针对治安管理法条例,虽然行径恶劣,但没有造成人员伤残,引起严重后果,处罚金,并写检讨书以及在调解书上签字。”
叶知秋执笔的手有些抖,从未如此慌张过。
她笔在纸上点了点,又停下来吸口气试着平复心态,这是她抬头看到刷漆粗简的石灰墙上挂着副宣传标语:“堂正做人,清白为警。”
她突然想起父亲。
父亲在被调查的那段时间里,要面对的荣辱要比这沉重得多,可是父亲还每天泰然以对。父亲说过,做人,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便无愧于己。
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理。
这么一想,叶知秋慢慢便定下心来,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也对于动手打人的事情作了检讨,表示是个人言行欠考虑。
不到两个小时就走完了流程。
目送叶知秋开着她的白色奔驰离去,小李全程嘴巴都有些发干,他再次回瞪着他的小领导:“周警,这就完事儿了?”
“不然还要怎么样?”周警将调解协议拍到小李身上:“去,让报案人来领赔偿金,顺便结案。”
小李接过协议书:“报案人都还没来,就解决了?”
“嗯,解决了。”
“那要求道歉的事情呢?”
“不是有检讨书吗?”
“可这检讨书和道歉它不……。”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周警冲小李抬了抬脚:“你也不想想,报案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就他们那生意,还真敢让市长千金给她道歉啊?不想混了?”
小李往后退了几步,站到安全区域:“我看就是你巴结市长千金吧。 ”
“滚你的,赶紧干活去。”
小李转身去打电话的同时,周警将头上的警帽摘下来扔到一边,拿着手机走到外头阴郁的角落,打了个电话。
他的声音变得刻板而严肃还带有几分谨慎:“陈局长,事情办妥了。”
“应该没问题,都小孩子的事儿闹的,那几个家长应该不会想把事情再搞大,毕竟得不到什么好处。”
阿弥今天没有去上学。
她在家里练字做题,她对数字很敏感,认识字后,做起数学题来基本没什么难度,做语文题就容易写错字,英语题是完全空白,认都认不出来,总把拼音和英语混为一谈。
叶知秋到的时候,阿弥就在那里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叨着,全部都错了。
开心有时候真的很简单,叶知秋还在门外的时候,人仍旧沉浸在一种悲愤中,一打开门,听到连串不标准的英语发音时,嘴角就微挑,心里边的烦忧立时去了半数:“你上英语课的时候肯定有打盹。”
“知秋。”阿弥放下书,第一时间跑过佝着头,垂着眼皮往知秋手里的袋子瞧。
“别看了,今天有带睡衣。”叶知秋放下手里的袋子,转身就摸过阿弥的下巴,使她抬头正对着自己。
阿弥脸上好几处都贴着创口贴,额头还贴着一小块正方形的纱布。
淤青的地方已经消肿了些许,检查过伤口,叶知秋才放开阿弥,拉过她的手:“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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