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站在何佩的桌子边,低头看了眼时间, 不时又看看外边,等了会, 她还是决定去高中部找原来的那个语文老师聊聊天。
语文老师, 姓郑, 三十五六岁的模样,人很精神,长发戴一副眼神,极为知性,深受学生喜爱。和大多数学生一样, 阿弥同样被郑老师的亲切所感染,从借读到学校里的第一天便自觉与老师多有亲近,加上她性子本身就比较纯粹,遇到有问题不懂都会问,反倒很容易便得到了老师青睐。
不过让阿弥真正打从心底里感激老师的,是高考前那段时间。
在知秋离开前,阿弥已然从知秋的抱歉和话语里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知秋也是很喜欢很喜欢她的,可是知秋害怕,因为她不知道两个女生要怎么结婚,两个女生怎么可以长久生活在一起。
知秋离开后,阿弥查询过很多类似的事情。
阿弥发现,其实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她和知秋会相互喜欢的啊,还有很多很多女孩子也会相互喜欢,依靠彼此的承诺和誓言厮守一生。只是有太多人因为缺少勇气放弃了所爱。
至少,知秋是喜欢阿弥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阿弥仍旧希望可以做出一番努力,即使不能替代陆北南的存在,也会希望某一天,如果可能的话,在知秋需要的时候,能够力所能及的出现在她面前。
每想起陆北南,阿弥心里便不由得很是别扭。
她一边想着,要是陆北南会突然破产就好了,或者要是知秋会突然不喜欢陆北南就好了,总之,她真的有希望,各种悲剧都可以出现在陆北南身上。
或许知秋会离开他。
这个时候,就轮到阿弥来守护知秋了,所以还是要努力啊。不过除了这样想,阿弥有时候也会在心里很不情愿地小声嘀咕,不过没有这些事情也可以,只要知秋会觉得开心就好。
喜欢一个人,但不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总也希望生活可以给到她一些意外,希望那样的人会在风雪中想起你,寻求你的庇佑,从此便能岁月安好。
可真这么一想,便又心疼得很,觉得她那般好的人,生活还是对她温柔些才好,不要伤了她分毫。而我的不甘愿的,我自受着。
如此,当已然甘愿在没有知秋的世界一隅默默努力的阿弥收到那样一封满是警告和斥责的信时,久久难以平静。她几乎每天都只是坐在角落,手里握着笔顾自发呆。
这样呆着呆着眼泪就一个劲地往下掉,怎么也收不住。
或说她影响到了其他同学也好,说是发自内心的关爱也好,郑老师特意在高考前期忙得焦头烂耳的空当里,把阿弥这个没什么份量的借读生叫进了办公室。
阿弥初时什么也不肯说。那天正好郑老师的爱人来学校给她送饭,趁没有其他老师在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亲了郑老师一下。
郑老师大概是出于对阿弥的信任,很是大方地承认道:“这是我的妻子。”
阿弥忽就被这么一碗狗粮塞得更委屈,断断续续地说了知秋给她写出那样一封信的事情。
郑老师在她爱人走后,便很耐心地听阿弥说着,还请阿弥一起喝了点炖汤,然后说了段一直让阿弥铭记在心的话。
她说:“知秋不像是会写这种信的人,即使是她写的,大概也是出于对生活的无奈。”
“阿弥,有时候我们喜欢或者爱一个人,并不是为了求得什么,我们仅仅是喜爱而已,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喜爱而去想着对方应该如何对待你。”
“即使这封信是出自知秋本身,那阿弥也没有道理去责怪知秋的啊,毕竟是你先喜欢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在喜欢的过程里难免受到伤害。”
要么选择继续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喜欢,或者就停止喜欢吧,阿弥。
郑老师最后这样和阿弥说。
阿弥第一反应就是摇头:“老师,喜欢怎么可以停止呢。”
就只能继续喜欢啊,可是受到伤害的感觉确实也是很难受的,所以阿弥会试着不要离知秋那么近,毕竟要保护好自己,才能好好喜欢她人。
在讲道理上,阿弥觉得郑老师比知秋厉害得多了。
这会很多老师已经去食堂吃饭了,阿弥到的时候,只有林老师在。
林老师很少在食堂吃饭,都是爱人做的便当,她这会正在将保温桶里的汤舀出来,看见阿弥的时候一脸和气:“阿弥,要不要一起喝点汤。”
阿弥抱着盒子连连摇头:“不了,我过来看看您,一会就走。”
“那最好了,不然我家那个要是知道我又把汤分给学生喝,可能要责怪我的。”郑老师笑了笑,接着便问了些阿弥新学校的事情,最后问到阿弥回学校的原因。
听到何佩的名字时,郑老师放下手里碗筷,擦了擦手,稍稍凝眉想了会,面目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阿弥,我记得你喜欢的人叫知秋,是一名医生对吗?”
“嗯。”
“何老师是不是也喜欢知秋?”
阿弥再次点头,把何佩这些年送礼物的事情都告诉了郑老师,说完后又有些觉得自己多嘴:“这种事情本来不应该说的,何老师可能不想别人知道。”
郑老师无奈地摇头笑笑:“那可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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