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就坐在画架后面,静静地,甚至连细微的动作都不敢有,怕打扰到阿弥,只是始终保持着微笑和聆听的神态。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这副模样,和当初阿弥静坐的样子何其相似。
阿弥低头先处理了大致的背景色,再抬头时正对上知秋温柔的双眼,静静地,毫无阻碍地看着她。
剩最后一缕光的时候,阿弥才停住了手。
她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里的笔,原本压抑在心底的那股渴望在太阳西沉后,便全都如海潮般地漫涨起来,隔着画架,她半探过身子,大胆而直接地亲上了知秋的嘴角。
相比几年前的第一次亲吻,这个吻显然要认真得许多,甚至带着一股倔强的执拗。
叶知秋第一反应是想推开阿弥,不过手刚触及阿弥的身子,她便默认地微微打开了唇,放任调皮的舌尖溜进她的齿间。
太阳已经完全躲了起来,连云霞都不再飞来飞去,只有林深处的归鸟偶尔深啼。
“不许再来了。”叶知秋抬手挡住半边脸。
自那一下亲了后,阿弥像是着了魔,走到哪里都嘟着小嘴往前凑,把叶知秋弄又气又笑:“傻不傻。”
阿弥还是探过身子在叶知秋脸颊上用力地亲了口。
反正就是觉得怎么亲都亲不够。
叶知秋将阿弥按回座位上,拿了纸巾给她擦嘴巴:“又不是小孩子,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要不是画架倒了,叶知秋估计她们在山上那一段深吻肯定会引来围观。
阿弥却混然不在意,傻了似的,总是眯眼笑着:“可是开心啊。”
尤其是想到还是会分开就更加想粘在知秋身上了。
叶知秋每天都要定时帮父亲复查,没办法在外边留宿,加上工作也忙,能来见阿弥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凡见面,就是被阿弥左脸换右脸啃个不停,害得她现在都不敢打粉底,口红也都统一地改换了浅色系。
“我和我的叶子在一起啦。”上直播的时候,阿弥头句就说了这个,得意洋洋:“世界上最好的叶子,叶子说喜欢是女孩子的阿弥。”
嘻嘻。
父亲完全康复过来时已经临近十月,叶知秋总算是喘了口气,这天专门开车去阿弥学校里。
距离毕业已经好些年,叶知秋读书的时候有跳过级,因此总比同龄人小上两三岁,又对学习更为投入,因此对校园记忆并不很深刻,现在走在都是些年轻人的环境里,不免有些叹息。
原本因为喜悦而冲淡的别扭感便又悄悄爬了上来。阿弥真的好年轻。她的年轻令叶知秋总不时生出些许罪恶感。
可是一见了阿弥,便总有种,即这是罪恶的深渊,也想义无反顾地下跳啊。
叶知秋想给阿弥一个惊喜的,一路上问了好些人才找到的女生宿舍。
她和阿弥已经一周没见,相信这会阿弥看到她,必定会开心得跳起来,叶知秋这般想着,心跳节奏便也加快了许多。也就是转眼间,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心跳便瞬间顿住。
阿弥长得高挑,肤色又白,极是容易被注意到,更何况注意她的人是知秋呢。
就只是隔着条绿化带,叶知秋看见一个眼熟的男生跑近阿弥,手毫无顾忌地搭在阿弥的肩膀上,两个人有说有笑……
陈宽现在在读航空大学,离阿弥很远,难得回来一趟便想拉着阿弥一起出去玩。
“不行啦,我没时间。”阿弥缩了缩身子,从陈宽的长胳膊里退出来:“明天知秋休息。”
啧啧啧,陈宽一脸嫌弃:“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天天除了恋爱就是恋爱,直播间里也天天我的叶子我的叶子。”
阿弥微微叹了口气:“可怜的单身,你嫉妒着吧。”
感受到伤害的陈宽抬手就要往阿弥脑门上敲,结果手才抬起就被轻轻挡了开来。
“叶、叶医生。”陈宽暗搓搓地收了手,自觉将位置让开给一脸沉郁色的叶知秋。他大概也发现了,叶知秋多么和善的一个人,偏生对他总是冷漠得很。
知秋不开心。
从学校回到小区的路上,叶知秋始终没说什么话,脸上一点多的表情都没有。
阿弥拉着叶知秋的手摇了摇:“你怎么啦?”
她凑上前,在知秋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口。
还是没有反应。
家里范小祝今天在,看到叶知秋问了句好,结果也没有得到回应。平时叶医生很有礼貌的呀,范小祝意外地盯着阿弥。
阿弥也是一脸愁云,眼眶都湿湿的。
叶知秋径直进了房间把外套脱掉就在床上躺倒,伸手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起来。
她也说不上来怎么了,就是生气得很,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被子的缝边边被拉开一些,阿弥紧抿着唇,冲她眨了眨眼睛:“小知秋,你怎么啦。”
叶知秋重新将被子扯回来,蒙住脸,闷闷地说:“我不是什么小知秋,我是老女人,老知秋。”
“不管,你就是我的小知秋。”阿弥也不去拉被子了,笑嘻嘻地脱了衣服,从另一边钻进了被子里,紧紧抱住知秋:“你是不是吃醋了?”
关于谈恋爱这种事情,阿弥在学校里听的见的可不少,她想了一路,觉得知秋就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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