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颜色的杯子呢?”即使眼前只是一个杯子, 阿弥也生出愧疚来:“对不起, 上次洗的时候,我不小心放乱了。”
接着就再也没办法区分七个杯子的颜色。
就着热水, 阿弥把从医生那里拿来的药服下, 这是最后一包药,轻微的感冒迹象昨天就好了,鼻子现在很通畅, 声音也都恢复了原样。
“看吧,不用知秋带我看医生, 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阿弥继续和杯子说:“我今天还把夏天穿的短袖都收叠起来, 收好了。明年再穿。”
“杯子, 你说,明年这个时候,我的眼睛是不是就好了。”
阿弥坐在桌子前,面容平视着正前方的已然有些斑驳的墙壁,手不停地在桌子上移动着。
她在一边说话, 一边写字。
黑暗的世界里没有声音是可怕的,阿弥坐在桌子边不停地说着些七七八八的话,其中十有八九都和叶知秋有关。
如果那个红色杯子会说话的话,她大概会告诉阿弥,知秋就站在楼梯那里静静地站了许久。
在感冒药的作用下,阿弥写着写着就有犯了困,手上动作变慢,人也就顺着桌边趴了下来,呢喃地和杯子说:“我要休息一下。”
叶知秋脚步很轻地的走到桌边看了眼那个红色的杯子,杯子里还有半杯水,一丝波澜也没有,静静地站立在原处。
杯子旁边放着一个本子。
叶知秋坐在床边,低头翻静静地盯着写满了字的本子。本子上从大到小,从乱到整齐,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都是铅迹沉沉的三个字。
叶知秋。
阿弥说的那些话,叶知秋都听见了。
阿弥说过,知秋是全世界最好的人,阿弥会喜欢知秋,一直一直都不会变,阿弥说,如果有一天,可以重见光明,希望第一眼看到的是叶知秋。
不是蓝天白云,不是万丈星辰,不是风,不是雨,不是红尘哀笑,不是世事纷呈,不是春花冬雪,是知秋。
这是什么样的喜欢呢?
叶知秋抬头,看着几步开外睡得一脸恬静的阿弥。
阿弥的打扮总是显露出几年前的风格,朴素而单调,条袖配直筒休闲裤,全身上下半分彩色的花纹都没有。
外婆似乎很喜欢白色,或者她觉得白色很适合阿弥。衣柜里几乎都是齐整整的白上衣,阿弥的短袖,长袖基本都是这个色。
款式还是有点土,打开衣柜瞧了会,叶知秋得出这个结论,继而轻轻地关起了柜门,再看了眼时间。
白天睡两个小时就可以,不能睡太久。
一片晚霞偷移进了小窗,叶知秋伸手轻握住阿弥的手,俯身温柔地在阿弥耳边唤她:“起床了,小懒虫。”
阿弥五指微收,便抓住了叶知秋手,她茫然坐起:“知秋?”
“是我。阿弥。”
叶知秋帮阿弥把头发顺到耳后,笑着说:“原来你白天在家也偷偷睡觉。”
叶知秋今天的晚班轮值,上午约了朋友出聊天喝荼走了圈商场,买衣服的时候不知不觉便想到了阿弥。
阿弥瘦瘦高高的,穿少女风的衣服应该会很好看吧。
和朋友逛完街后,叶知秋一个人回到商场,买下了看中的几件并不适合她的衣服。
衣服的颜色比较鲜艳,款式比较寻常。
“到时候天再冷些就可以穿这件毛衣,是深蓝色的,搭这条裤子。”叶知秋把手里的衣服拿给阿弥:“一会你自己放起来,不要忘记了。”
“最近的天气,可以穿这个背带裤,配这个条纹T恤,和你的帽子刚好可以一起。”
阿弥有些惊讶,同时也很开心,手不停地在新衣服上摸索着。这些衣服和她衣柜里的完全不一样,摸起来很柔软。
除了外婆,知秋是第一个给她买衣服的人。阿弥连连点头:“我记住了,知秋你对我真好。”
叶知秋笑了笑,笑里有一丝无奈:“阿弥开心就好。”
其实也没开心多久。
阿弥刚把衣服好好地藏进衣柜里,就听见知秋在她身后说:“阿弥,我要休长假了。”
知秋说:“去很远的地方,可能暂时不方便和你联系。”
一个是会有时差,一个是各种不确定性,叶知秋没办法保证每天可以按时和阿弥联系。
阿弥前对着叶知秋,好一会都没转过身来:“你和我说过,是和陆先生吗?”
前些天叶知秋就说过,她中秋会有个假期应该是和未婚夫国内玩几日,可是科室帮排的时候,叶知秋是最好说话的一个。所以她的中秋长假紧接着便排了国庆的假,加起来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因此和陆北南说了后,两人敲定了去欧洲的计划。
陆先生就是陆北南。吉知秋称呼她为北南,偶尔会用未婚夫来形容,阿弥有和陆北南说过那么两句话。她不知道称呼陆北南为什么,是知秋教她说,可以叫陆先生,也可以叫陆总。
陆先生是个有钱人,还很聪明,会做生意。这是阿弥对陆北南的定位,她不讨厌陆北南,甚至有点羡慕。知秋会和陆北南结婚,然后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一辈子的那种。
“好啊,知秋不用担心。”阿弥转过身,步履轻盈,走到床边挨着叶知秋坐下:“你回来后我还是会给你打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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