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上先峰路后,眼前景致立时开阔许多,陆北南看着那些静静立在荒地上的挖掘机,淡淡说:“估计是资金短缺,看能不能转手过来。”
旁边的秘书推了下眼镜,显然有些意外:“您是说刚刚那片老街吗?”
这几年地产行业大热,许多企业都跟风投资搞建设,陆北南也不另外,不过因着身份方面的关系,都是小打小闹只投资,不参与项目工程开发这些。
“地方不错,在交通枢纽上,离省立医院和市公园又近。”陆北南听出来秘书的疑惑,笑了笑:“趁现在有政策,加紧着手,错不了。”
车上这位年轻的老总这些年顺风顺水,确实也没遇到过什么大波浪。作为下属,秘书只好点头:“好的,这就安排下去。”
挺好的车。
范小祝是从长勺街尾边那段路下来的,远远看见黑色的林肯车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下——因为光线问题差点以为是幽灵车。
她刚从天海城回来。
天海城离长勺街有七八公里左右,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是个货运集散中心,而了解天海城的人都知道,那是个赚钱的好去处,也是个最快让你从人生巅峰上滚下来的地方。
过了桥,范小祝骑一辆死飞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一震一震地拐进了街道中间的大房子底下。一个漂亮的倒刹,车子便稳稳地停在了杂货间门口。
这是,隔壁后院里边哗啦,传来一个响动。
阿弥家后院里没有上水泥,原本外婆在的时候在里啃了两块巴掌大的地儿种了些菜,竖了两根杆在上头用来缠着瓜藤。后来这些菜没人照顾便慢慢被野草给蓬住了,秋时一到都枯成了堆。
叶知秋脚下没留神,正好被吹倒的竹杆给绊了下。
人没摔倒就好,叶知秋将锁打开,进了屋伸手去摸门后边的灯,刚摁下去,人便扑腾地给生摁在了墙上。
过硬的心理素质外加从小的散打练习,叶知秋并没有慌张大叫,而是快速地摁起了灯,伸手回击。
对方力气很大,不过擒拿并不厉害,叶知秋使了个巧劲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反过来将人摁在门框上。
淡淡的皂香味里掺杂着云南白药还有股跌打酒的味道。
叶知秋皱了下眉头,她不想惊动阿弥,她压低了声音:“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有些不试探性地反问:“叶知秋?”
被一个陌生人叫了名字,叶知秋心里很没底:“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阿弥和我说过你。”范小祝试着拧了拧胳膊,结果动弹不了。如果知道对方是个女人的话,她应该不会动手。
范小祝现在眼睛正对在门框上,她看见锁孔完好无损,一个有钥匙的女人,估计和屋主关系也不一般,她只能联想到阿弥说过的知秋。
范小祝一听见阿弥后院里边有动静她就跑了过来,见门开着,一个影子就在门后隐隐约约,她脑子热,不敢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前,没想会轻易被对方翻了盘。
“我是阿弥的朋友,就住那里,她和我说过你。”范小祝转动着手腕,不时甩甩胳膊,可过了好一会,上边紫红色的指痕,也没消下去。
力气还挺大。
这才几天,阿弥就了新朋友。叶知秋视线重新落回眼前这个奇怪的女生身上。
“脸怎么了?”
新朋友范小祝闻言摸了下脸颊:“没什么,被碰了下,明天就会好。”
范小祝手摸的地方,明显一块淤青,以叶知秋的职业经验,她可以很确定,这是被人打的。除了脸上的伤,范小祝夸张的纹身下也隐约可以看出来几处肿的地方。
叶知秋再瞟了眼范小祝的发型……
“你该走了。”叶知秋淡淡道,神情冷漠地下了逐客令,俨然屋子里的女主人般。
范小祝抿了抿嘴,最终把那句我是好姑娘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揉着手腕回了自个的小杂货间,一个仰身就倒在了板床上。
杂货间小得很,窗户也小,透过窗户看不见天空,只看得到阿弥家的灯。
楼下的灯暗了下来,使得阿弥家的房子变得和其它树在夜色下的房子一般无二,直到二楼窗口的灯亮了起来。
屋子很快就变成了夜色里的一道风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
叶知秋端着从楼下倒上来的热水,站在床前,一见了阿弥,唇角就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她发现阿弥睡觉的时候手总是举着的,随意地搭在脑袋两边。
脑袋歪着陷在枕头里,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散着。
叶知秋仍是笑着的,她低头抿了口水,坐到桌边。
桌子上还是放着同一个本子,所不同的是,上面已然被铅色填满了。已然很难从中找到叶知秋三个字。
阿弥看不见,从头到尾在本子上写满了叶知秋,重复第二遍的时候已然是在原来的字迹上作了覆盖,再第三遍,第四遍加上去时,本子已经是黑黑的。
叶知秋笑着摇了下头,抬头刚好看见桌上杯子的颜色。
刚好是红色的,那天她离开的时候,阿弥正是对着这个杯子说,会喜欢知秋,一直一直不会变。
叶知秋将桌前的椅子移以了阿弥的床边,她坐椅子上,一手枕着枕背的边,一手轻轻的,很慢,很仔细的试着去握住阿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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