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竹:“陛下不是结巴,就是说话慢而已。”
柳昔一脸你真天真的表情:“因为结巴才说话慢啊,不然——当朝天子竟然是口齿不清的小结巴——这样的话,说出去像话吗?”
谢竹好笑道:“你这样说陛加`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下,不怕被被砍头吗?”
柳昔撅着红唇说:“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不信等以后陛下着急的时候,你听她说。”
谢竹想着陶知言的真身是王八精,动作迟缓,说话调子慢,其实也正常。
不过要真是个小结巴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
没事逗逗她,然后看她破开高冷矜贵的皇帝面具,红着脸,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的模样……想想就叫人兴奋。
汤炖好了,谢竹装进漂亮的陶瓷盅里,带着去见陶知言。
陶知言还在与大臣们议事,谢竹在偏殿等候,太监宫女们垂手立在一旁,殿里空旷深远,一眼看去,宫人不少,但又毫无人声,肃穆,却也压抑。
谢竹觉得闷,她推开了一扇窗,让凉风与阳光一起泄进来。
窗外是一个小花园,外砌朱红高墙隔断,再往外,是其余宫殿的檐牙屋脊。
谢竹无聊的看过去,正对视野的宫楼屋顶,忽然闪过一道黑影,转眼便逝,快若幻觉。
谢竹立马绷起了身体,紧紧盯着那边。
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那诡影,真的又来了?
“明珠。”谢竹指着对面那片屋脊,“那边是哪里?”
明珠望了一眼,回答说:“是皇后宫与衾寒宫的方向。”
皇后……谢竹不安敛眸。
“陛下。”这时,外面传来宫女行礼恭迎皇帝的动静,陶知言来了。
谢竹赶紧起身迎接。
陶知言步伐飞快的走进来,随意挥手,让人免礼。
连日忙碌,她熬得面容憔悴,盘腿坐上软塌,直勾勾的盯着谢竹带来的汤盅。
太监总管已经在路上说明了情况,她知道谢竹熬汤给她送过来的事情,很是期待那味道。
“臣妾炖了鸡汤。”谢竹揭开盖子,盛出一碗汤来,“味道应该比之前的好,你尝尝。”
汤汁浓白,香味浓郁,谢竹自己都觉得满意,她期待的等着陶知言反应。
但陶知言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不好喝吗?”谢竹也盛了一碗出来,准备再试试味道。
陶知言摇头,低声说:“不是……记忆……那个……味道。”
哪怕这个更好,但终究不是她想要的。
谢竹没多想的接话说:“那个味道已经做不出来了……”
除非回到已经过去了的第一个世界。
后面的话,她及时停住没说,怕圆不回去。穿越世界这样的话,太匪夷所思。
“为何?”陶知言很执拗认真的看着她。
谢竹想想说:“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记忆里的味道,就是过去的味道,但人是不能回到过去的。”
陶知言定定的看着谢竹,片刻后,她忽然伸手,抽出了谢竹头上那支精致的点翠金簪,一缕秀发顿时软软的散下来。明珠今早费力弄了半天的发型,就这么毁了。
陶知言将簪子扔在桌面上,又看了一眼仍旧佩戴着首饰的谢竹,闷闷的说:“朕……不喜欢。”
谢竹一愣。
不喜欢这些珠光宝气的首饰,还是不喜欢……现在的谢竹?
谢竹拿起那支冰冷的金簪,垂眸说:“臣妾也不喜欢,可宫里规矩森严,臣妾若是不挽发髻,不着珠翠,恐怕不合制仪。”
陶知言撑着下巴,别扭的盯着窗外,忽然用一种赌气的口吻说:“你们……就爱……规矩。”
他们妖,就不管那些。
爱我所爱,行我所行,不管天地,更不拘规矩。
停了一会,她想着朝堂上那些官员们各有居心的嘴脸,还有国师那处处自我的讨厌样子,又生气的补上一句:“还自私。”
自私——上个世界的时候,陶知言也这么说过谢竹。
谢竹将发簪收起,苦笑着说:“是啊,我们就是又爱讲规矩,又生性自私自利。”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僵冷了下去。
手里的发簪渐渐被体温捂热,谢竹却将它放开,转而伸手去拉陶知言的手指。
指尖温热,肌肤柔软。
陶知言侧眸瞧着她,这个角度,她睫毛轮廓清晰,显得眉眼尤其好看。
谢竹心跳有些快,一股暖暖又酥酥的感觉流窜出来,涌进大脑,她呼吸灼热的冲动道:“但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为你拆了所有首饰,脱了所有华服……”
陶知言平静的眼底顿时就慌了,那种受惊小动物似的表情,又浮现出来。
她慌乱的转开视线,眨巴眨巴了睫毛,红着脸说:“等、等、等朕把、把、把……”
谢竹忍不住笑,原来柳昔说得真没错,她果真是个小结巴。
陶知言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娇羞绯红,迅速消退下去,变成一种失落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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