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言嗯了一声,一转眸,又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谢竹道:“找你啊……”
话说完她就有种又惨了的感觉,果真,陶知言下一个问题就是:“找我干什么?”
谢竹豁出去脸皮道:“想你了,所以找你。”
陶知言看着她,很平静的道:“你在骗我。”
谢竹简直绝望,她问:“过去的事情,你到底记得多少?”
让她看看,自己还能编个什么理由,掩盖她的快穿任务。
陶知言忽然抽身退开,一笑道:“我不告诉你。”
谢竹:“……”
小东西,学坏了。
陶知言忽然放缓了态度,没那么气势逼人,几分认真道:“我信你,信你不会害我。”
谢竹心脏紧缩。
“之前的事情,我会自己想起来的。”她侧眸瞧着谢竹,自信而张扬,“在此之前,我不会信你这个小骗子的任何一句话。”
谢竹:“……”
不仅学坏了,还学会怼人了。
陶知言说完,背过身去,脱下外套,只穿着黑色的贴身背心。
她身量高,所以腰腿都显得尤其纤长,因为常年做苦力的原因,手臂上还有分明而漂亮的肌肉线条,力量与美的完美融合。马尾刚刚触及后颈,没束到的散落碎发里,硬币大小的疤痕刺目的显露着。
谢竹看得有点呆,陶知言简直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有魅力,不不,应该是难搞定。
“洗澡吗?”她背对着谢竹,从衣柜里拿衣服,同时随口问。
“啊?”谢竹被洗澡两个字的信息量给惊住,视线黏在陶知言修长的后背与黑裤里曼妙的臀上。
陶知言一下笑了,低低沉沉的,声音很苏。
她回身,双手环抱在胸下,偏偏这个动作,特别显胸,谢竹甚至都看见了勾了。
“你很喜欢看我。”她说。
谢竹脸蹭的烧红一片,立马移开视线:“不是,我没有。”
陶知言哼了一声,继续拿衣服:“小骗子。”
谢竹捂住脸,脑子仍旧那两个字——完了。
陶知言抱着衣服,走过来:“走吧。”
她拉开门走出去,谢竹愣了几秒才追上去,有些慌的说:“我、我其实可以不洗,我没出汗……”
才怪。
她抡了一下午的锤子,浑身臭汗。
陶知言头也不回的说:“那也得去。”
谢竹手脚慌乱,只觉得招架不住,脑子里不由大胆设想她跟陶知言坦诚相对的画面……
“我得告诉你洗澡的地方在哪里。”陶知言又扔出一句话。
谢竹脑子里的画面,碎了。
陶知言在客厅拎了一个铁皮桶,然后带着谢竹,直接出了院子,沿着小路,往上走。
“要去哪里洗啊?”谢竹小跑着跟上陶知言,那家伙腿长就算了,走路还特别快,“是公共澡堂吗?”
陶知言嗯了一声,余光见到谢竹吃力的步伐,放慢的脚步,等谢竹跟上来了,她才继续说:“你不想跟别人一起洗,就自己接水回来。”
谢竹问道:“没有自来水吗?”
陶知言道:“这里可不是里面。”
她转头看着谢竹,一字一顿:“这里,除了贫穷和混乱,什么都没有。”
谢竹环顾了一圈灰白色破败房屋,心神一凛。
因为是下工时间,人声热闹起来,每栋屋子里都住着一户至少带一个孩子的人,女人们领着孩子在院子里忙碌家务,男人们要么坐在休息,要么肩膀上搭着毛巾,结伴或独行的也往上走,估计都是去洗澡的。
而且,男人居多。
她们两人前后,都有肌肉结实的男人。
每个男人见了陶知言,脸上都流露出忌惮的神情,并且保持距离,反倒是看着谢竹时,深情就复杂多变起来,探究,玩味,以及下流。
谢竹不由往陶知言身边贴了贴。
陶知言冷眼扫过那几个男人。
男人们表情微变,立马收回了视线。
陶知言伸手,直接牵住了谢竹的手,她用这种方式,向这附近的所有男人,宣告主权。
这里没有秩序,就算女人出事,也不会有人在意。
但是,陶知言是这里所有男人,都不敢惹的女人,她罩着的谢竹,也是他们动不得的人。
谢竹没注意到那些男人的表情变化,她的注意力,被陶知言的手吸引了。
她掌心温暖,可指腹和掌中里,全是又硬又厚的茧子。
“你的手?”谢竹拉起她手,展开她手指看。
肌肤粗粝,黄色的老茧厚重夺目,根本不像是女人的手。
陶知言反而在笑,不以为意的模样:“没见过么?”
谢竹心疼的摇头,这得做多少苦力,才会磨出这么多的厚茧。
陶知言收拢指头,抓着谢竹的手:“这根本不算什么。”
谢竹回握住她,拗口的问:“那什么才算什么?”
陶知言抬眸,似乎在看天,似乎在看山头:“求死不能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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