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熊蔺听身后半天没动静,还以为常鸢怂得自己离开了,便大意地翻转了个身子,却正好把常鸢轻拽着睡衣的手压在了胸侧的腋下,两人的脸更是近在咫尺。
脸上是暖噗噗的呼吸,抬手就是极致的柔软,常鸢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程熊蔺,怕她以为自己不老实,赶紧去抽自己的手。
手掌擦着乳侧划过,两个人俱是一震,
程熊蔺脸色通红,夜色都快藏不住了,手脚并用把常鸢推到床底下,抬起的手气到颤抖,指着常鸢骂道:“女流氓,你给我滚到楼下去睡。”
仰面陷在地毯上的常鸢好委屈,她真的睡得很老实!
以及,程熊蔺胸前的小白兔挺大的,比自己大好多。
六月飞雪的常鸢含着自己的平胸,垂头丧气地下楼去,抬眼看了一眼客厅的钟,发现自己才睡了30分钟。
悲伤地想,这也太短了吧。
***
一森路的宋宅灯火通明,宋珲坐在书房里迟迟没有睡去,他面前的桌上放着常鸢的所有身份证件,甚至连出生证明都有。
他的手上则慢慢摩挲着常鸩带来的信物,一块有着“常”字的金镶玉配饰,这些都是属于常鸢的。
常鸢的父母东躲西藏了一辈子,用离婚掩饰行踪,用养女来混淆视线,最后又相继去世,结果这块属于常鸢的身份象征还是成了常鸢不能拒绝的东西。
该怎么办呢?
宋珲妈妈去世的时候,他说他要找宋岐和宋宇复仇,常母劝说不住,只能把常家的势力引到自己的面前,她说她只有唯一的要求,那就是保护好常鸢。
做完这一切,常母担心此番动作泄露了自己与宋珲的关系,白白让宋珲平添更多牵制,便带着从未在常鸢面前露过面的养女于鲤逃亡他乡,断清了和宋珲的一切关联,让宋珲能够无所顾忌地跟常家合作。
可终究天不如人愿,常家一眼看透常母的做法,用常家母女三人的安危威胁宋珲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幸运的是,一步步的,他终究靠着常家暗中的势力把宋宇赶出国去,设计了宋氏的破产危机,成功上位,成为宋家说一不二的家主。
一路走来,复仇就像附骨之疽,越是繁荣昌盛,越是蚀骨噬心。
可常母和于鲤还是不明不白地死去,常鸢跟自己一样成了孤儿,跟着他一路摸爬滚打、血雨腥风里走到了今天。
他是对不起常鸢的。
宋珲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想过复仇就好了。
常母带着常鸢和自己隐姓埋名,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平平淡淡过一生,或许更幸福一些。
宋珲想到这,低头苦笑,这个设想现在大概也不成立了。
这么多年,常鸢从来没有钟情过自己。谁能想到像石头一样的不爱说话的人一遇到程熊蔺,会跟忽然开窍了一样?
程熊蔺。
宋珲想到这,更加头疼。
程熊蔺是主动找自己合作的,他当然乐意顺从,暗地里的势力总是不如明面上的势力好用,这么多年,虽然现在有跟自己抢人的嫌疑,但程熊蔺仍然是他的伙伴和挚友。
常家暗地里的势力无孔不入,自己又有把柄留在他们手中,所以他究竟该保谁?
他可以抽空对常家的资金支撑,但是常鸢马上会受到常家的追杀,风华也会因为陈年旧账再次陷入危机。
他当然也可以循序渐进地把宋家和风华彻底洗白,把常鸢重重保护起来,可那就只能牺牲程家来拖延时间了。
然而,以现在常鸢对程熊蔺的倾心,如果自己对程熊蔺下手,常鸢也一定会跟自己离心。
宋珲望着天花板,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了。
从一无所有到亿万富翁,他仿佛仍是风雨飘摇里的弱者,无能为力,永远无能为力。
他能保住的,从来只有自己。
***
程熊蔺睁开眼睛,窗外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纱幔静悄悄地洒满了房间,让程熊蔺浑身放松了许多。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常鸢。
等到她洗漱好,慢吞吞地下了楼去,常鸢已经离开去上班了,桌上温着一碗黑米粥和几片吐司,吐司上特别幼稚地用草莓酱画了一颗爱心。
爱心的旁边写着几个小字:“上班去了,晚上回来,等我。”
“不等。”程熊蔺淡淡哼了一声,坐下来舀了一口黑米粥。
等到粥喝完,吐司仍一口没吃,还是原样摆着。
程熊蔺拄着下巴看着上面的草莓酱,红色的,细长的,大概被常鸢挤出来的时候没有控制均匀力道,有的地方粗些,有的地方细些。
尽管如此,仍是好看的。
做助理的就是厉害,做什么都像模像样的。
那边厢,常鸢上到风华的26楼,却见26楼的气氛仿佛凝固了,助理团的姑娘们也全都不在。
难道是自己太早?
下一秒,他看见宋珲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向她打招呼。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刚要问助理们去哪了,宋珲却先开口解释,带着她往楼上走:“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她们去提前准备了。”
26楼的楼上也有办公区,但是不常用,上一次还是总裁换届的时候。
常鸢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跟着宋珲的步子走,不知不觉间到了一个陌生的办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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