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鸢点头,她其实不挑食, 都吃。
程熊蔺觉得水煮肉片的红汤融在饭里,味道不好,干脆将整碗水煮肉片端到常鸢面前,恰好把红烧鱼挡住了:“汤喝吗?羊肉汤很滋补。”
常鸢一边点头,一边不着痕迹地将红烧鱼放到面前来,她发现程熊蔺特别喜欢这道菜,她还要继续给她挑刺才行。
熊老目瞪口呆地看着程熊蔺问一句挪一道菜,挪着挪着,所有的菜全部都挪到常鸢面前挤着了。
好不容易挪完了,自家的孙女乐呵呵地继续吃自己碗里的饭菜,姓常的小姑娘则一脸满足地尽享“满汉全席”。
熊老不由得感叹道:“如果小辈们都能跟你们这样相亲相爱就好了!”
听到熊老这样的感叹,程熊蔺正吃着饭差点呛到,尴尬地笑,咽下嘴巴里的饭才笑着说道:“外公,年轻人关系好着呢,你老就别瞎操心了。”
熊老却瞬间拉下了脸:“关系好?那宋珲那小子为什么退你婚?那是谁在背后泼我亲外孙女的脏水!还有那个视频我都没好意思看?”
来了来了,程熊蔺就知道熊老一定会提,她硬着头皮继续吃饭,只是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常鸢见熊老眉宇间满是怒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熊老诚恳地开腔了:“熊老先生,总裁和阿蔺的婚约本就是商业联姻,两人之间利益多于情意,倘或两人就此结婚,阿蔺又能得到多大的幸福呢?都说隔代亲,熊老先生恐怕是最想阿蔺得到真正幸福的人,您难道就不希望阿蔺嫁一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吗?”
一番话下来,熊老脸色好看了不少,却注意到了常鸢对宋珲的称呼:“你是宋珲的人?”
“不,我是我自己的人。”常鸢摇了摇头,没有把话题往自己身上绕,而是继续帮程熊蔺说话,“熊老,程家在华国的影响越大,所受的非议和污蔑就会越多,最近阿蔺遇到的事虽然说是飞来横祸,但又未尝不是一次历练。”
程熊蔺也跟着点头,一双眼直直地看向熊老,理直气壮地说:“外公,我才不怕别人说什么呢?他们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我行得正、坐得端,什么也不怕。”
说完,程熊蔺在桌子底下偷偷握住常鸢的手,又仰着头倔强地补了一句:“我的私事我有自己做主的权利,虽然那个视频的事是捏造的,但如果是真的,我就是喜欢女人,我就是和一群女人厮混了,但那又怎样,我有选择我生活方式的自由,他们管得着吗?我要是道德不端,自有别的惩罚,何曾需要他们指手画脚了?”
程熊蔺这话说得混不吝,常鸢双手将程熊蔺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想着如果熊老生气地要举拐杖打人的话,她要把程熊蔺保护在身后,替她承了那一棒子。
可没曾想,熊老却容光焕发地大笑起来,拄着他的拐杖连连敲击着地板:“好好好,小蔺儿长大了!外公我就怕女孩子家脸皮薄,遇到点事就寻死觅活,这才巴巴地跑到M国来一趟。没想到我的小蔺儿啊长大了,勇敢了,老夫欣慰啊!”
熊老从座位上站起来,摸了摸程熊蔺的头:“这事小蔺儿受委屈了,但事来了咱不在怕的,大风大浪以后还多着呢!加油啊我的乖孙!”
越老越像小孩子,熊老还调皮地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把程熊蔺逗得笑出声来。
常鸢眨着眼皮看着峰回路转的场景,也大大地松了口气:“外公,你真好!”
熊老点点头,看了一眼常鸢:“让你喊爷爷不愿意,倒愿意喊外公。”
程熊蔺连忙缩回自己的手,外公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
可熊老没说什么,转身让李嫂扶他上楼:“外公老咯,要早睡早起,你们刚吃完饭别那么早睡,对胃不好。”
嘱咐完便走了,仿佛之前说常鸢的那句话只是个玩笑。
程熊蔺还想说什么,熊老又回过头来,继续说道:“既然小蔺儿没事,书画展我也懒得搞了,来的尽是些看不懂的人,懒得应付了。你们自己玩去吧,别玩过火就行,烂摊子那么多,收拾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程熊蔺乐呵呵地露齿一笑:“谢谢外公。”
***
得了熊老的特赦令,程熊蔺很开心,她在宁市必须端着名媛的派头,但是到了M国,那就是鸟飞出了笼子,撒了欢了。
从外公家回来地第一天,程熊蔺就像个暴发户老板一样,急于向自己的小蜜鸢展示她的大房子,大车子,这些都是之前向常鸢许诺过的。
程熊蔺在M国的别墅是城堡风的,但是走进去又变成了一目了然的工业风,再往里走一步忽然又变成了柔软的公主风。
变化多端,是一个每时每刻都给予常鸢惊喜的程熊蔺。
“常鸢,我比宋珲有情趣多了,你选我绝对是这辈子做的最好最对的决定!”程熊蔺扬着一张兴奋的笑脸,带着常鸢在家里走来走去,指着二楼的空房间说道,“我知道你是练跆拳道的,我们可以在这里装一个小型的跆拳道训练场,再在主卧和这间房中间弄一个活动门,我可以趴在床上,看你耍帅,还不怕被你误伤,是不是很棒!”
话音刚落,常鸢猝不及防朝程熊蔺的面门打出带风的一拳,程熊蔺吓得愣在当场,瞪大了双眼见那一拳刚刚好停在自己的鼻尖,不由得带了哭腔:“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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