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消防逃生过道平常少有人走动,程熊蔺跟在常鸢后半步,双手紧紧抓着常鸢的手臂, 走着走着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太没骨气了些,又挺直了些背,但手上还是不肯放。
常鸢拍了拍她的手,小心地在消防过道走着,这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安全,消防过道只有一条路,视线也有些开阔,如果有人发现她们,她们肯定会被堵在半截,束手就擒。
正想着耳边便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常鸢叹了口气,做任务的时候最不能乌鸦嘴的,她怎么忘了。
程熊蔺神经紧绷跟着常鸢躲在了一个楼层消防通道门口的侧面,认真地听脚步声。
“抽烟么?”
“抽!忙了一夜了,烟瘾早犯了。”
听他们说话的内容,这两个常家的小卒明显是在这里碰头偷懒。
常鸢赶紧带着程熊蔺下了半层楼梯,借着楼梯躲开那两个小卒的目光,两人就蹲在地上,听两个小卒闲聊。
“死了多少人?”
“没几个,那群警察有数,不会打致命的地方,最多是些腿伤胳膊伤。”
“难怪老板是老板,我们只能是小兵小卒。用几个手下的小伤拖一个大官下水,这想法我们就算是想到了也不敢干啊!”
“可不是。可惜我没被选上,听说那些在前头挡枪子儿的每个人能拿20万呢,要有那数,我就辞职不干了,回家做点正经买卖。”
“你也就说说,你想想金老板跟我们说的那些,以后金老板可是要横跨官商黑的人,跟着老板走,你还能20万就满足了?”
“嘿嘿,你说的有道理。这么一想,20万是有点少。”
“还有烟么,再抽一根。”
“给。你别抽多了,还有俩娘们没抓到呢,一会儿金老板回来要发飙。”
“怕什么,前后出口都堵了,她们还能变成蝴蝶飞跑了?”
程熊蔺在听到拖大官下水的时候没忍住差点惊呼出声,常鸢赶紧捂住她的嘴,冲她摇了摇头。
程熊蔺不由得朝常鸢偎紧了身子,掩饰自己心里的恐慌。
她果然太天真了,常家既然是搞情报出身的,她就不该奢望背后做的计划能密不透风,如今反而被常家利用,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个小卒很快抽完了烟,离开了消防通道,程熊蔺一下子软了身子,坐在了楼梯阶梯上。
“常鸢,我们是不是完了?”程家公司破产了,熊家再惹上脏水,程熊蔺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别的砝码可以翻身了。
常鸢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会完了呢?程家那么多资产能被常家夺取多少,你大舅舅从官多年能这么容易被拉下马?大家都没那么简单的,你别多想。”
程熊蔺也跟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今年肯定流年不利,做什么都做不好。”忽而想到这次计划失败,那计划泄露必然是大舅舅的第一猜想,那常鸢肯定也是最先被怀疑的,怎么办?
“常鸢,你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你没联系常家的啊?”把事情搞砸,程熊蔺心里也没底,只能寄希望于常鸢自己了,“你把宋珲那个录音交出来吧。”
虽然不厚道,但是个好办法。
常鸢沉默了许久,才看向程熊蔺:“阿蔺,我骗你的,我身上没有录音笔。”
程熊蔺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她还以为常鸢是个老实疙瘩,永远不会说谎呢。
两人默契地同时沉默,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那个……”
“那个……”
“你先说。”程熊蔺有气无力地说。
“我……我要回常家了。”常鸢顿了一下,开口。
“哦。”程熊蔺更有气无力了。
“你怎么不骂我背叛你之类的?”常鸢好奇地问。
程熊蔺伸手到常鸢身上摸出口红,无聊地打开,给自己涂口红:“那你背叛我了吗?”
常鸢摇摇头。
程熊蔺涂完自己,又伸手过去给常鸢涂。
常鸢偏了偏头,躲开口红管,看着程熊蔺的唇说:“我觉得亲着涂更均匀些。”
这么垂头丧气的时候,常鸢说走就要走,她全靠她的高尚人格在一直忍着,结果常鸢竟然还敢这么不要脸,程熊蔺霍地从阶梯上站起来,气愤地捶了两下常鸢的肩膀,又不敢大声,只能用气声骂骂咧咧:“脸怎么这么大呢!骗了我还好意思吃我豆腐!”
常鸢被打得懵了一下,程熊蔺打得力气不轻,显然是真生气,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太被动了,我打入敌人内部,这样你们做事也方便一点。”
“说得好听。”程熊蔺不快地仰起脸,“不行,你哪里也不能去,你是我的人质,你别想跑。”
程熊蔺仰着脸看她,眼里本来都是怒火,看着看着就涌起莫名的水雾:“常鸢,你要抛下我?我找了你七八年,才跟你遇见没多久,你就又要抛下我吗?”
程熊蔺唱念俱佳,常鸢听得心头一片酸涩,她也舍不得离开程熊蔺,一眼就喜欢的人,一生能遇见几个。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常家不让她们好过,她这身份到了程家,恐怕程熊蔺家人也都防备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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