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
一缕微弱的光射进路边的小草中,片刻后,最幼嫩的草尖被削落了一半。
“唉,还不如我动手来的快呢……”
祁晴蹲在路边,完全把修炼这件事丢到了脑后,开始摘花,紫的、白的、粉的、黄的,还是香的、丑的、稀疏的、茂盛的,都没逃过她的手,真可谓辣手摧花,连茎都不留。
女孩子一般都爱美,更别说祁晴这只狐狸,挑零食都挑好看的吃,长得顺眼的水果才动口,要不是谢一斐长的还算入眼,眉眼也不差,不然祁晴早揭竿起义了。
祁晴兴致冲冲地给自己缠了个花环,就要往头上戴,背后却传来了响动。
她偏头看去,是练剑归来的谢一斐。
正是黄昏时候,一点余晖透过她的衣领,给她的发丝和衣角镶上一层金边,鬓边的发被风吹起,拂过形状姣好的唇,从底下望去,朗目星眸,眼睛里盈满碎光,她握着剑,只注视着面前的人,缓缓开口:“你在做什么?”
风很大,把她的袍子吹得呼呼作响,话也在风中难以听辨,可眼前的身影却愈发清晰。
祁晴怔住了,她看过那么多话本,看过那么多悲欢离合,那么多的惊鸿一面,却始终懵懵的。她不懂小姐为什么会爱上那个拯救了她的英雄,姑娘为什么会对青年一见钟情,更不懂男主的“俊俏逼人”“风姿潇洒”“琼林玉树”,今日的她,却在谢一斐身上瞧见了这些。
——真真切切地体会到铺面而来的少年朝气,和无法形容的击中心底的感觉。
特别是谢一斐注视着她的时候,仿佛在那一瞬间,拥有了一片星空。
“你怎么了……”对方走上前来,声音在风里逐渐模糊,视线里只剩下那只握着剑的手。
手背是光洁的,偶尔有油星溅上去的疤痕;手指是修长的,骨节分明,看上去细瘦,其实是有力的,抓住祁晴的时候不容反抗力度让人心悸;手心里隐藏了许多秘密,有关节处的茧痕,掌心里的疤,握着祁晴的时候,茧痕会蹭起心底的一片涟漪——有些痒,却又不单单是手上。
谢一斐在她对面蹲下,发丝触过她的脸颊,风里的声音飘忽不定:“你在看什么……”
可能是刚练完剑,还没有拾掇好自己,鬓发有些乱,额角有汗水滑过,随着风,淡淡的汗味钻进鼻孔里——不难闻,还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涩。
祁晴看见一滴汗水落在眼睫毛上,在日暮的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对方的眼睛清澈,她在里面清晰地看到自己张着嘴巴,一脸呆滞。
我这是怎么了?
祁晴努力地找回思绪,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却是谢一斐塞到她嘴里的那块鱼鳞酥,谢一斐骂着她,搓背的手却异常温柔……
“……你哪来的花环……”
对,花环!
祁晴一时机灵,飞快地将头上的花环取下,然后按在了谢一斐头上,转身就跑,只给对方留下了一道背影。
一定是那个花环有问题,不然我干嘛会胡思乱想。
祁晴在心里喜滋滋地给无辜的花环安了个罪名,心安理得地去藏书阁快活了。
原地的谢一斐只觉得脑袋上异常沉重,把花环扯下来后,上面五颜六色,比开了染坊还热闹。
“这都什么人啊,花环都做的这么丑……”
谢一斐摇摇头,片刻后还是把花环塞进了怀里。
“……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藏书阁的角落里,高大的书架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纪明泽窝在最里一排,从怀里掏出本破破烂烂的书塞到祁晴手里:“赶紧拿走,你要的书。”
“嘻嘻,谢谢啦。”
祁晴抱着书转头就走,却被纪明泽一把扯回来:“诶,不对,你不是老早就看过这本书了,你现在要干嘛?”
“我,我重温不行吗?”祁晴把小脑瓜高高昂起,“我呀,我可喜欢这本了,哎哟日思夜想啊,朝思暮想啊……”
“停,戏停一停。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被大师姐发现了,她非抽死我不可。”
“一定一定。”祁晴喜滋滋地翻开泛黄的封皮,上面小楷书写的“金凤鸳鸯传”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金鸳鸯专”,所幸内容还是完整的。
上次看话本太过囫囵吞枣,这次祁晴只凭自己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
藏书阁外弟子们闹哄哄的,有谈天说地,天南海北的聊,还有下棋划拳斗蛐蛐的,偶尔有几个躲在角落看书,也基本跟野史艳史脱不了干系。
祁晴刚看到陈姑娘家中生变故,与丈夫大闹一通时,门外就传来弟子的高呼:“开饭啦——开晚饭啦——”
祁晴立即把书往怀里一塞,就要往外冲去,现在的她腿脚比以前还灵便,可是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唉,厨师早就回来了,现在的谢一斐不掌勺了,她也吃不到那些人间美味了。
“我想要好吃的……”祁晴小声地嘟囔,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说起来重阳山上的厨子确实跟谢一斐没得比,一盘简单的青菜炒蛋都可以炒糊了鸡蛋,炒焦了青菜,纪明泽不服气地跑去理论,然后得到一碗作为补偿的甘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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